“這邊這邊,吃蓋澆飯去。”牽起阿虛的手往那邊拽。
持續不斷地叽叽喳喳,聲音比平時大兩倍,阿虛覺得她有點反常,可弄不清楚問題出在哪。穿過一條隊伍,又穿過一條,并不是前往蓋澆飯窗口的最近路線。但在第三次橫穿隊伍時,男生發現了前面拼命壓低腦袋不想讓自己認出的人是夏諾。這樣的心機,實在是……
“太過分了。”男生冷着臉掙開了手。
“嗯?怎麼……?”女生不太明白地回過頭,臉上挂着此刻看起來讓人感到非常膩味的笑容。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
“……”被看穿了。
“你能不能什麼時候也适當地善良一點,别那麼心如蛇蠍啊?”
話說的重了。七海淚水轉在眼眶裡,拼命忍住不哭,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被夏諾看見,就絕對絕對不能哭。阿虛厭倦了哭哭啼啼的這一套,轉身就混進了食堂嘈雜的人群。其實七海的初衷非常傻氣,還是像家養的小狗小貓,宣布自己的領地地炫耀自己的玩具。但是男生覺得,真是心、如、蛇、蠍。不過就是牽個手現個寶而已,怎麼就成了心如蛇蠍,或許在對方心裡,一直就這麼認為。
傷了心。蓋澆飯吃的沒滋沒味。午自修前,一定要好好和他理論。我怎麼就不善良了?
但走到跟前才覺出事情不像自己想象得那麼簡單,從擺事實講道理到耍态度鬧情緒,自己口若懸河對方一語不發,表面上看是誰占了上風誰深刻反省,隻是最後來了那麼反轉的一擊。男生擡起頭淡淡地說道:“那麼就分手吧。我很煩。”像陳述“地球會繞着太陽轉”那麼理所當然。
蛋七海卻是聽見了“太陽從明天起繞着地球轉”的反應,像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一般,震驚。
和阿虛在同一個教室學習,卻要形同陌路,那感覺仿佛被抽空骨髓。成績退步了十幾名,在沖刺階段的畢業班,再要好的閨蜜也不能總放下學業陪着失戀者痛苦躊躇。每晚做噩夢,心髒被鑽了個洞,日光漏進去,笑聲漏進去,溫暖的血液漏進去,填不滿又出不來。感到異常焦躁,但可能因為是在夢境中什麼器官不健全,無法哭。醒來後把手放在胸口,還能感到沉重的黑夜在裡面跳。沮喪感在一遍又一遍交高考志願書草表的階段達到峰值,以自己的成績,考不上阿虛的志願學校。人生好像要随着什麼在不遠處的某個點戛然而止。甚至想到了自殺,但是拿不出勇氣,況且這節骨眼上死都死的不明不白,落下個“不堪學業壓力”的死因累及學校家庭。
行屍走肉般的狀态持續到上交正式志願表的當天。放學前最後一節課是自修,七海提前看是做值日,意外地聽見身邊女士們在讨論關于志願的最大冷門——阿虛改低了志願。
“什麼?你剛說他第一志願是哪裡?”扔下掃把揪住其中一個女生。
高三才分在同一個班,彼此都不熟絡,呗揪住的女生顯然吓得不輕:“我我我說他第一志願上大。”
“是叫‘上海大學’的那個‘上大’?”
“……否則是哪個?”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身心出問題、家裡父母離異、對老師有意見、對目标學校抱懷疑、頓悟道家要義、把機會讓給需要的同志、次貸危機和全球金融海嘯……在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可能性裡,一定有一個原因我不敢說、不敢相信。
重歸于好在心緒大幅震動的幾天以後。放學後七海奔向公交站台守株待兔,畫着康師傅茉莉清茶廣告的大車一輛輛在眼前停住又啟動離開。
最後那個熟悉的身影,手裡卷着高考詞彙手冊從學校的那個方向慢慢踱過來。男生的目光明白無誤地從她臉上掃過,但又像對方是空氣一樣重新垂下眼睑,面無表情開始背單詞。
七海愣了愣。剛想沮喪卻又覺得不對,雖然是視而不見的一眼,但似乎有很多含義在裡面。女生把鞋尖在地上蹭了蹭,走到他身邊,聽見背單詞的聲音。
communication這個詞他至少拼了四遍。心思全不在裡面。
七海笑着放肆地扯扯他手肘處的制服,用撒嬌的聲音:“呐,阿虛。”
男生放下書側過頭,弓下肩到和她的身高一樣的高度,正對着她的臉,非常近非常近,讓女生覺得很難掌控好自己的呼吸。
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長胖了。”說着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難怪成績退步,沒好好用功。”
七海看不見自己怎樣彎起眼,怎樣牽起嘴角,笑得猶如在晚風中招搖的花朵,非常耀眼。
更耀眼的是夕陽,漫天的绯紅不知是從那個點爆發出來,變成覆蓋整個世界的水彩。在被橫向拉得極其寬闊的視野裡,所有東西都開始含混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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