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峥嵘,借此顯志。蕭泓調弦撥音。
這是一古曲平沙落雁。士流多半以《古音正宗》中“借鴻鸪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也”為琴意正解。
一曲古曲在急驟聲中漸緩,直至止去聲息,從意境纏深處跳出,蕭泓長舒一聲,欣然看向言家耀輝,“多日未成撫琴,今日一曲卻不顯褪色,琴音如我心,天地可鑒。”
“性不解音,弦徽不具。”言家耀輝掃視着自我陶醉的蕭泓,哼,言家子弟忙于市井生計,哪有時間去琢磨音律,品位如此風雅之韻,蕭泓找錯知音了。
蕭泓微笑,言家耀輝此言出自《晉書·陶潛傳》,下言則是:“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聲”。
雅趣同心,一點而透。指尖流年,錦色無端,怎敵得淺笑凝眸。面前之人,如何讓人不戀慕?
一曲琴音将決意之心轉述告知,将素琴挂于牆上,蕭泓回轉坐下,将挪于一旁的筆墨紙硯鋪擺妥當,提筆蘸着言家耀輝研磨好的濃墨,坦然道:“需要我定何筆墨,請自吩咐。”
吩咐不敢,隻不過由不得蕭泓作主罷了。言家耀輝道:“您放心,違君道、子道的筆墨,言耀輝決不會勞煩……”
“多謝體諒,除此之外,和離一書,我也是決不能寫的。”相比于江暮改名換姓入贅楊氏宗譜,目前,已然是占得天大便宜的蕭泓坦然且凝重。可想而知,要是他在未婚前被指示預寫下“和離書”,他鐵定沒活路了。言家行事不拘是真,江氏不知輕重則為虛。不拿着這個找茬,算他白活。
拒寫“和離書”?看着蕭泓,言家三少輕輕一哼,靜寂的廂房,燭光随之動蕩一下,蕭府大公子的心肝兒也随之振蕩了一下。
“您想得太多了,該寫的時機,我自己會把握。”
蕭泓啞然,沒錯,和離書可不是他寫了就算的,是他想得太多了。
那就好,除此之外,其他任何筆墨,皆可斟酌。
那麼,言家希望他寫下什麼墨筆?
“三份謝罪書,一份呈于朝廷,一份于兵部,一份于士族,其外,再寫一份‘遺書’,内容您自己斟酌。”
啊?謝罪書?遺書?蕭泓看着三少,“王上久不理朝,謝罪書隻能在閣部,此時呈遞謝罪書,并不适宜。”這幾日已經喧鬧非常,再攪合其間,并不是明智。
回視勸解着他的蕭泓,言耀輝道:“是請您斟酌的謝罪書,用于輔佐我将來有可能呈遞公堂之上的和離書,以便衙門老爺判決之用。”
蕭泓再次啞然,這麼說,還沒成親,他就得斟酌出自己不足處的謝罪書,以作為将來言家耀輝呈遞和離書的輔助書證?
“三少,太過分了吧。”
“哦,是嗎?将來之事,那個敢定得千秋萬載?我保留些自保的籌碼,為過分嗎?”言家耀輝挑着眉峰,道:“蕭公子,您需記住,婚事辦得再如何冠冕堂皇,最終承擔千萬人凜凜之色的是我言耀輝。”
“是我自私了。”蕭泓肅然,當即蘸了濃墨,提筆書寫言家指定的四封文書,其中‘遺書’用筆最多。大勢以顯,秋至将至,此去前程漫漫,南蠻邊荒暗箭無眼,若得不幸,孤身在京的言家耀輝前程容不得被桎梏。
風動香滅,靠着院門的銘文進了來,言家耀輝将閱覽過的四封書信遞交于銘文送與父親細審,不妥處,還得返工。
第八十四章
據以往經驗,蕭泓行文缜密,想必父親也不能挑剔出不是。
不等銘文返回,言家耀輝将言家所定的安排和蕭泓“商議”,蕭泓也識趣得再不敢提出異議,片刻交代完畢,沒了話的言家耀輝坐在原位等着銘文折回。
門扉外,半輪月鏡随雲飄而飄搖,掩映得畫窗外芙蓉木影搖擺不甯,端起翠色清茶細品,蕭泓借着燭光看向身側言家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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