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哈魯克看着心事重重的扶缇洛也是長歎一聲,上前拍打着扶缇洛的肩膀說道:“算了吧,一切都是命,不是你殺的,他是那幫狗東西殺的。”
扶缇洛苦笑搖頭,開口道:“當然不是我殺的他,我哪裡有資格可以殺那個家夥。
我就是在想,難道我們這些人的命就真的這麼不值錢嗎?”
此時一起來的卡波提拉卻是笑了,玩笑道:“人?這裡站的哪裡有人,隻不過是我們自己還把自己當人罷了。
在那些人的眼中,我們不過就是一群奴隸,奴隸有的時候價格還不如畜生高。
就算是我們幾個,不過就是稀有一些的畜生罷了,就像是巴圖家養的一頭鬥牛,因為我們足夠強大,所以身價才高。
如果你是個自由人,有一隻會下金蛋的雞的話,你也絕對把它當成寶貝一樣保護着。”
話糙理不糙,事實也的确是如此,不由得任何人反駁。
看着三人聚在一起,塗巴勒爺走上前來,開口說道:“你們三個如果還有時間閑聊的話,我建議你們三個最好是打一場。
隻有那個勝利者,才有資格站在這裡繼續發呆,而兩個失敗的蠢貨,就趕緊去給老子繼續訓練。”
哈魯克和卡波提拉聞言笑了笑,塗巴勒作為教練,最看不得有人在訓練的時候休息下來,這一點他們是知道的,所以也并沒有計較,各自離開繼續訓練去了。
塗巴勒看了扶缇洛一眼,随後也是無奈搖頭,開口道:“不要去想昨天的事情了,這一切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在獲得自由之前,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是一個奴隸。一切主人的命令你都要服從。
而在你獲得自由之前,所犯下的所有罪孽都與你無關,冷血的并不是你,而是那些看着光鮮亮麗的貴族。”
塗巴勒說完見扶缇洛不說話就要離開,扶缇洛這時候卻是突然開口說道:“爺爺,我有個事情要和你商量。”
塗巴勒看了看四周訓練着的角鬥士,眉頭微蹙低聲道:“晚上來我的屋子,我們兩個說。”
扶缇洛不動聲色的點頭,随後也不再愁眉苦臉的,繼續加入到訓練之中去。
他昨天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最終從自己人生目标的清單中加上了一條,至少要找到烈馬他的兒子,一個叫克羅列可的少年,或許他不會特意的去尋找,因為就連烈馬他自己都不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到底在哪裡,是死是活。
但如果哪天真的遇到了,無論如何扶缇洛都會為克羅列可提供幫助,至少也要将烈馬一直積攢的十三枚銀币送給他的兒子。
一晚上的時間并不止讓扶缇洛想到這些,更多的還是回過神來後的感慨,角鬥士的命确實太賤了,然而卻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這一點,都是是由奴隸體制與宗教催生出來的産物,想要摧毀這個産物就要摧毀掉奴隸體制和戰争之神的教派。
當然在奴隸沒有現在這麼盛行之前,角鬥士還不是一個廉價商品的時候,氣墊的賽事是由那些貴族們為了榮耀而參加,但現在卻與以前大大不同,現在的貴族們視角鬥士,為一種低賤的職業,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改變。
想到了這裡,扶缇洛不禁地問自己。
“難道我們就真的隻能等死嗎?”
扶缇洛不願意等死,從十一歲開始,在塗巴勒的影響下,他就已經給自己規劃了一條通往自由的路。
可是其他人呢?
扶缇洛心中有盡管這個計劃很是陰暗,盡管這個計劃并不怎麼能夠見得光,或許還會傷害到他心中那個情緒不明,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的姑娘。
但當短劍刺入烈馬喉嚨的那一刻,扶缇洛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從來不想當一個英雄,也沒有想過要解救天下所有受苦受難的奴隸,他是救世主,應該幹的事情,而不是他。
但扶缇洛打算瘋一把,他沒辦法救所有人,但他至少要救自己的兄弟們。
盡管他不住在那個擁擠,而且異味難聞的大通鋪上,但扶缇洛卻也是有兄弟睡在那裡,嘴臭的烈馬之前不算,但是現在算了。
除了那個已經死了的臭嘴,還有哈魯克,還有卡波提拉,還有來自何羅波大草原上的何羅夫人,無論那幫固執的家夥是否承認自己是一名何羅夫人,但在扶缇洛的心中他們都是同胞。
就在夜裡,扶缇洛看着敞開的門外照射進來的月光,眉頭緊擰成一團,雙眼眯起,心中發了狠道:“無論怎麼樣,我要他們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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