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之後,太後依依不舍地拉着李文的手,希望他能明日再度留宿。
然而,李文卻堅決地搖了搖頭,跪倒在太後面前,懇求道:“太後,臣在盛陽城中也算是個人物,頻繁出入宮闱必然會引起他人的注意。一旦此事洩露出去,不僅臣的性命難保,更會玷污了太後的清譽。因此,臣實在無法日夜侍奉在太後身旁。”
太後聞言,秀眉微蹙,原本想要發怒的她卻也意識到李文所言非虛。她沉默了片刻,心中掙紮不已。
這時,李文腦筋急轉,提出了一個建議:“太後,臣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五天之内,臣定會在外面精心挑選一名美男子,将他僞裝成宦人送入宮中陪伴太後。”他心中暗想,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再安插一個眼線進宮,以保護喬珺。
太後聽了李文的建議,雖然有些心動但也略帶警惕地說道:“你這張油嘴倒是挺會說的,不過要是敢欺騙哀家的話,哀家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和你那表妹的。”說着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李文的腦門以示警告。
“臣絕不敢有違誓言,五天之内必定辦到!”李文神色莊重地指天發誓,聲音中透露出堅定與決心。
太後見狀,終于點了點頭,示意劉居送李文出宮。劉居此刻喜氣洋洋,如同春風得意,他因禍得福,不僅鏟除了心腹大患,還意外升了官,心中怎能不歡喜萬分?
在臨出門之際,李文悄悄塞給劉居幾塊沉甸甸的金子,低聲叮囑道:“務必去探望一下喬妃,确保她一切安好。”
劉居接過金子,心中更是樂開了花。升官發财,雙喜臨門,今天究竟是什麼好日子啊!他心中暗自竊喜,對李文的吩咐自然是連連點頭應承。
乾王蕭永與青陽子并肩踏出王宮的巍峨大門,準備去檢閱那支威震四方的破涼軍團。王宮門口,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戰無不勝的铠甲。
乾王蕭永以師禮之儀,恭敬地邀請青陽子先行上車。青陽子微微點頭,步履從容地踏上車轅。随後,乾王蕭永也緊随其後,登上了自己的座駕。
不一會兒,由一百二十八輛戰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上千名侍衛身着戰甲,手持長矛,列隊兩旁,為乾王和青陽子保駕護航。車隊蜿蜒如龍,鐵蹄踏地,發出隆隆的響聲,震撼着整個天啟城。
春風如絮,自車窗的菱形小孔中徐徐吹入,帶着田野的清新和生機。天啟城外,廣闊的田野上已是一片嫩綠,耕夫們扶着鐵犁,辛勤勞作。田壟間,孩子們蹦蹦跳跳,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為這春日的大地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乾王蕭永端坐在車内,望着車簾外春意盎然的大地,心中卻不禁湧起一股忐忑不安的情緒。這場大戰,他期盼已久,然而當戰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他卻感到自己的肚子裡仿佛揣了一隻小鹿,不停地蹬踹着,讓他無法平靜。
乾王蕭永目光瞥向身旁的青陽子,突然發現那曾經飄逸如仙的胡須中,竟悄無聲息地摻雜了幾根銀針般的白須。這一瞥之間,乾王蕭永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他清晰地記得幾年前初次與青陽子相遇時的情景,那時的青陽子宛如一位道骨仙風的神仙中人,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超凡脫俗的氣質。然而,歲月如梭,眼前的青陽子已然顯露出老态,這讓乾王蕭永不禁開始思考起自己的命運。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憂慮:難道寡人也會老去嗎?
這個念頭在乾王蕭永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先生,”乾王蕭永開口問道,“依您之見,我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打敗涼國?”
青陽子聞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乾王蕭永的用意。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此刻見乾王問起,便順水推舟地說道:“大王以為如何?”
乾王蕭永沉吟片刻,自信地說道:“胡安将軍乃百勝之将,我乾國軍糧充足、士氣高昂。此次出征,更有先生的軍法司随行督軍,必将事半功倍。因此,寡人預計半年之内便可攻破涼國。至于包圍盛陽,雖然可能會費些時日,但勝利終将屬于我們。”
他說這番話時,特意強調了軍法司的作用,顯然是想借此拉攏青陽子,希望他能支持自己的見解。
青陽子深知乾王蕭永性格急躁,但此事的重要性又讓他不得不謹慎而言。
于是,他微笑着開口:“大王,乾涼兩國同宗同源,然而涼國人勇猛善戰,曆經百戰,其軍力在諸國中一直名列前茅。百年來,乾涼之間戰争頻繁,雖然互有勝負,但實際上涼國人獲勝的次數更多。夜星山一戰,雖然涼國大敗,但臣認為那并非我們真正的戰功。當時若非我們巧施反間之計,令涼王急于求戰,臨危換将,勝負之數恐怕難以預料。更何況,夜星山一役,我們坑殺了數十萬涼國降卒,使得涼人對乾國恨之入骨,每次交戰都必死相拼。因此,要想攻破涼國,非經三次大戰不可,短時間内難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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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王蕭永聞言,心中一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有些擔憂地問道:“那以先生之見,這次出征豈不是必敗無疑了?”
青陽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大王誤會了。臣認為,此次出征的主要目的并非一舉滅涼,而是要逐步消耗涼國的有生力量。這是一場持久戰,不可急功近利。乾國如今國力強大,比涼國大五倍有餘。今年攻不過去,明年可以再來;明年不行,後年還可以繼續。最多三年時間,涼國必定會被我們拖垮。所以,此次出征的原則就是穩紮穩打,不可冒進。”
乾王微微點頭,心中雖然覺得三年時間漫長無比,但青陽子的話語中透出的堅定與智慧讓他無法反駁。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那就有勞先生傳令給胡安,讓他務必穩重行事,不可輕敵冒進。”
此時,王家的儀仗隊已經浩浩蕩蕩地抵達了校場。二十萬大軍整齊列隊,氣勢如虹,等待着乾王和青陽子的到來。乾王與青陽子一前一後,踏上高高的将台,俯瞰着下方黑壓壓的人群。
大将軍胡安全身披挂,英姿飒爽,見乾王走上将台,他立刻振臂高呼:“吾王萬歲!”聲音如洪鐘大呂,震耳欲聾。校場上空的歡呼聲此起彼伏,二十萬大軍齊聲呐喊:“吾王萬歲……萬歲……”聲震天地,氣勢磅礴。
将台下的士兵們左手摘下頭盔,右手高舉矛戈,随着呼喊聲的節奏一起一落。樹林般的矛戈閃爍着寒光,仿佛要将天空劃破。這聲勢逼人的軍威,讓乾王蕭永心中的熱血瞬間沸騰起來。
他站在高台上,俯瞰着這無邊無際的戰士,感受着士兵們的熱情和忠誠。那幾百輛整裝待發的戰車仿佛可以摧毀一切障礙,那漫天遮日的長戈似乎能夠将整個天空撐起。乾王蕭永的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壯志,他突然覺得,若是自己死後能有這支忠誠的軍隊繼續追随自己,那自己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稱王稱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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