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聽到消息後,眉頭微微皺起,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能從空氣中嗅到一絲血腥的味道。他立即下達了命令,聲音堅定而果斷:“傳我命令,全軍進入戒備狀态,隻守不攻,做好一切迎戰準備。”
斥候領命後,迅速退出了大帳。陸生也全身披挂,大步走出了帳篷。此時,朝霞滿天,将廣袤的草原染成了一片壯麗的橘紅色。他登上了一輛高高的戰車,遠遠地向東北方向眺望。隻見塵土飛揚,狼嚎聲此起彼伏,通古斯的軍隊如同一片烏雲般洶湧而來,他們的氣勢洶洶,充滿了戰意。
陸生深知這些通古斯人勇猛善戰,他們不講究戰法,一旦抵達就會立刻發動猛烈的進攻。于是,他果斷地命令傳令兵敲響戰鑼。頃刻間,方陣内鑼聲震天,黃梁郡的邊兵們按照預先的部署,迅速分成内外兩個戰陣進行防守。
外陣的士兵們手持長盾和短刀,他們站得筆直,眼神堅定,嚴陣以待。他們身後則依次排列着長槍手、戟手和弓手,每個士兵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最後面則是手持硬弩的士兵們,他們隐蔽在陣中,等待着敵人的接近。
内陣的部署與外陣相同,同樣嚴密而有序。這些士兵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之士,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冷酷,已經做好了與敵人殊死搏鬥的準備。
在戰陣的核心,每五百名士兵環繞的中心位置,都端坐着一名秘術師。這些秘術師無一不是涼國各大宗門世家中的翹楚,秘術師以他們的精神之力駕馭着靈力,可以凝聚出威力無匹的攻擊秘術。雖然秘術修煉繁複深奧,施術時刻需耗時良久,但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他們與武者們的默契配合卻能爆發出令人震撼的戰鬥力。
遠方,敵人的身影尚未清晰,但弩手們卻早已進入了戰鬥狀态。他們端坐在草地上,雙腳緊蹬弓背,雙手緊握弓弦,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緊繃的弦上。每一次拉弦,都是對力量的極限挑戰,隻有當他們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将弓弦穩穩地固定在扳機上。随後,他們小心翼翼地搭上一支兩尺餘長的羽箭,眼神堅定,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生死對決。
數萬隻狼爪在地面疾馳,揚起的塵土如同翻滾的波濤,震天的嚎叫聲響徹雲霄。這熟悉的狼嚎聲讓陸生的思緒瞬間穿越千山萬水,回到了遙遠的嶺北。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那些關于小砀國人和金泰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近二十年的時光匆匆流逝,他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他們或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許金泰此刻就隐藏在對面那如潮水般洶湧的通古斯軍隊中。
“将軍!”斥候的聲音在旁邊急促地響起,打破了陸生的沉思,“蠻人已經逼近,進入我們的射程了。”
陸生瞬間回過神來,目光如炬地凝視前方。果然,通古斯的軍隊已經如潮水般湧來,近得可以看清他們粗糙的面容和狂野的眼神。他果斷地揮動手中的令旗,下達了攻擊命令。
“放箭!”随着陸生一聲令下,陣中響起一片“蓬蓬蓬”的亂響。羽箭帶着呼嘯聲射向敵陣。密集的箭雨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然後狠狠地釘入通古斯人的身體。不少敵人應聲從狼背上摔落,塵土飛揚中,他們的嚎叫聲更加凄厲。
然而,這些通古斯戰士仿佛不知疼痛與恐懼為何物,他們依然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嚎叫着沖向涼軍陣地。第二輪、第三輪的羽箭和強弓手的阻擊接連而至,但依然無法徹底擊退他們。
就在此時,涼軍陣中突然湧現出數十道耀眼的光芒。這些光芒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然後如同流星般準确地砸向通古斯軍陣。随着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火光四濺、煙塵彌漫。秘術師的攻擊給敵人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大批通古斯人在火光中倒下。
但是,這些頑強的敵人并沒有放棄進攻。他們頂着巨大的壓力,繼續沖向涼軍陣地。當他們逼近到路障附近時,陸生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胸脯上的黃毛和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容。由于路障的間距非常寬,一些通古斯士兵不得不跳下狼背,徒步搬開沉重的路障。而涼兵則趁機發動反擊,與他們展開了近距離的搏鬥。兩軍在方陣外圍厮殺得難解難分、血肉橫飛。
陸生端坐在高車之上,冷靜地觀察着戰局。通古斯狼騎兵,以他們的狂野和勇猛着稱,此刻卻在這精心布置的路障和涼兵銅牆鐵壁般的防守面前束手無策。
他們的沖鋒,一次又一次地被遏制在防線之外,而涼兵則内外陣輪換着防守,讓敵人無法找到突破口。
激戰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通古斯士兵的屍體堆積如山,壕溝幾乎被填平,他們的進攻勢頭終于被徹底壓制。
就在此時,一名副将忍不住在車下高聲建議:“将軍,敵人已顯疲态,現在是出擊的絕佳時機!”
然而,陸生卻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回應:“違令出擊者斬!”他的聲音冷冽而堅定,如同戰場上的北風,瞬間讓所有人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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