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立有點懵懂地問道:“善哥,我剛參加工作,就是個小出納員,我能給你幫什麼忙呢?”
餘善笑着說:“小樂弟,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我的廢品收購站想擴大規模,想從銀行貸點款,你看看能不能給你們領導說說?”
樂立面露難色地說:“善哥,我剛參加工作,這裡面的規矩我還不懂。但我相信,隻要你符合貸款條件,應該是可以的,我回頭和主管信貸的領導問問吧。”
這時黎老根面露不悅地說:“小善,小樂剛參加工作,還是一張白紙,你可不要把你的那套傳染給他呀!”
餘善尴尬地說:“我這不是今天認識小樂弟了嗎?他在銀行上班,肯定比我辦法多,我就厚着臉皮求他了,下不為例!”
黎老根打心眼裡是看不上餘善的,總覺得他鬼點子多,雖然發了點小财,他從内心是瞧不起的,覺得孩子們考上大學,有個正經工作才是好出路。
小樂今天第一次登門,餘善提出這樣的要求,黎老根覺得很不滿意。
餘善看到黎老根的神色不對,就知趣地告辭離開了。
樂立的酒也醒了,他和黎老根一家人告别後,騎着自行車返回了單位。
他向劉主任彙報了看望黎老根的經過,當然和黎紅處對象的事就省略過去了。劉主任得知事情已圓滿解決,也很開心,就誇贊了樂立幾句,樂立心裡也美滋滋的。
他突然想到餘善提到要貸款的事,就向劉主任請示道:“劉主任,黎老根的外甥餘善想從咱們這貸點款,你看可以辦嗎?”
劉主任沉思了一下說:“貸款的事歸信貸部門管,咱們營業室管不了這事,但我可以告訴你兩點:第一,現在要求必須是有内部人擔保;第二,額度最高不超過2萬元。如果他确實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向胡主任推薦一下,這次特殊情況可以考慮。”
胡主任是這個營業所的一把手,一個50多歲很嚴肅的中年人。
樂立想了想,問道:“劉主任,我可以擔保嗎?”
劉主任笑了笑說:“原則上要等你半年後轉正定級了,才具備和其他正式工一樣的資格,但你是咱們行裡第一個分配的大學生,我覺得問題不大,等我向胡主任請示一下。”
樂立連忙說:“那就拜托劉主任了,我主要是想把這事解決得更圓滿,省得以後再有麻煩。”
劉主任擺擺手說:“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擔保是個大事,你可不能因此毀了自己,所以對這個貸款人,必須得有把握。”
樂立是個特别有主意的人,而且他有野心,也想對認可的人或者事提供幫助,這樣也能彰顯他的價值。
他對餘善提出的幫助貸款的要求其實是有抵觸的,但他源自對餘善的認可,也想在黎家人面前顯示一下他的能力值,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對劉主任提出了請求。
第二天,劉主任把樂立帶到了胡主任面前,盡管不苟言笑,胡主任還是對樂立擠出了一絲笑意,他吸了口煙道:“小樂,你說貸款的事劉主任都告訴我了,這個事來不得兒戲,你得考慮好了,這個貸款我可以批,但是必須由你提供擔保!”
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樂立堅定地說:“胡主任,我考慮好了,我可以為這個餘善提供擔保。”
胡主任說:“那你就讓餘善來這一趟,填寫一些資料,我們還得派人去他那進行實地調查。”
當天下班後,樂立騎着自行車來到了餘善所說的廢品收購站,這個位于該鄉通往市裡的唯一一條公路的邊上,有兩間破舊的平房,一個用高粱杆圍起來的“大院子”。
當樂立半信半疑地來到那兩間平房前面時,聽到動靜的餘善從裡邊走了出來,看到樂立狐疑的目光,餘善略顯尴尬地說:“小樂弟,我這個小買賣還不成氣候,略顯寒酸,讓你見笑了。”
樂立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裡放的各種廢銅爛鐵,數量倒是不少,按照他的目測,怎麼也得有20多噸,看起來餘善倒是沒有吹牛。
餘善順着樂立的目光介紹說:“小樂弟,我這個廢品收購站主要是收購各種鐵器東西,然後分門别類進行挑選,一些價值高的賣給外地的農具廠,剩下的大部分賣給當地的小鋼廠,他們把這些廢鋼化成鐵水,鑄造螺紋鋼、H型鋼、工字鋼等,供不應求。”
樂立問道:“那一噸能掙多少錢?”
餘善充滿信心地說:“現在每噸的收購價在200-300元不等,以質論價,我交到軋鋼廠至少能賣到每噸600-700元,利潤是相當可觀的。”
餘善接着說:“我這次貸款是想吃進一批從東北來的廢鋼,大概有100噸,我手頭有1萬元現金,如果你能幫我貸到2萬元,我這個生意就成了,至少可以拿到4萬元左右的利潤。”
樂立的心裡“咯噔”一下,看來這生意真是掙錢,這麼一倒手就能掙到4萬元,他一年的工資才1000出頭,真是難以想象。
餘善看到樂立在沉思,他連忙說:“我知道,現在這個貸款沒有内部人擔保是貸不出來的,你放心,我掙得錢都有兄弟你一半,絕對不會對你造成影響的。”
樂立搖搖頭說:“善哥,我看在黎大爺和紅紅的面子上,可以為你提供擔保,我也相信你說的話。但你掙得錢我是一分不會要的,否則我就不給你提供擔保了。”
餘善趕緊說:“好兄弟,我心裡有數,分給你錢的事我再也不提了。”
樂立讓餘善明天上午8點去找他,然後一塊去見胡主任。
有了樂立的擔保,餘善的2萬元貸款很快批了下來,這時候卻傳來了鋼材降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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