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見臉皮怎麼這麼厚了。”穆時海看見他身後并不存在的尾巴一甩一甩:“都看過?”
“不是,有些是我媽要的。”許遲川又拿出自己寫的字帖,挑出滿意的一樣一樣擺在他面前:“這是宋徽宗的千字文和《夏日詩帖》、這是柳永的《雨霖鈴》、這是李清照的《聲聲慢》、這是倉央嘉措的……”
一頁頁宣紙在穆時海手上翻閱而過,張張字迹飄逸瘦勁鋒芒畢露,筆鋒如斷竹碎玉頗有傲骨,每個字都可見數十年如一日的深厚功底:“每天都寫麼?”
“以前會,上了初三就沒有了,隻會練一練基礎筆畫。”
書桌上的木架被玻璃嚴嚴實實罩起來,一排汽車模型和高達被主人妥帖收藏保護,許遲川像個極摳搜的地主老财,小心翼翼取下玻璃罩,捧着自己最愛的一個高達湊近穆時海:“好看嗎?我拼了三天呢。”
上次陸淼一都是隔着玻璃瞅的。
“好看,”沒有男生能拒絕高達,穆時海也不例外:“能摸麼?”
他看見許遲川皺出包子褶的臉驟然糾結痛苦起來,煎熬掙紮數秒後咬咬牙,一副大義淩然置之死地的壯烈,高達往他面前一遞:“摸吧!”
手上重量突然變輕,穆時海接過模型擺回原位重新蓋上玻璃罩,伸手捏捏正發愣的小傻子:“碎了我可賠不起。”
扣扣,門響了。
沈斯靜站在門外:“飯好了,出來吃飯。”
第44章安眠
竈上炖了整整三個小時的山藥排骨湯,揭開蓋的那一刻香氣四溢,山藥綿軟不爛排骨肉汁稠密,湯色乳白純煉看得叫人胃口大開。許宥華舀了一大碗排骨放在穆時海面前:“沒什麼菜,将就吃,想吃什麼自己夾,就當是自己家,别拘束。”
“嗯……謝,謝謝叔叔。”
許遲川給他盛了碗飯:“夠嗎?”
“……夠。”碗裡的米晶瑩剔透還冒着熱氣,但是!他覺得許遲川可能是想把他撐死——米飯滿滿當當幾乎漫出碗沿,再裝嚴實點這能當碗糯米糍粑了好嗎!
埋頭扒飯,沒聽見沈斯靜在喊他。
“小海。”
“小海?”
桌子底下許遲川戳了戳他胳膊,這才懵地擡起頭:“啊?”
女人保養得當的臉頰露出兩個小酒窩,圓圓潤潤似曾相似:“能吃辣嗎?”
“能。”
沈斯靜挖一大勺麻婆豆腐舀進他碗裡,又舀了一勺給許遲川,紅亮鮮辣的豆腐鋪在米飯上散發可口誘人的光澤:“多吃點,不夠再添。”
“好……謝謝阿姨。”
豆腐剛吃完,許遲川又往他碗裡夾了一大簇魚香肉絲,嘴唇油油像隻偷吃的小倉鼠:“沒騙你吧,是不是比學校炒的好吃?”
“很好吃,”頭點的很堅定:“叔叔辛苦了。”
許宥華哈哈一笑又給他添了碗湯,排骨滿得幾乎要溢出來:“那就多吃點!吃光最好!”
穆時海像隻從來自生自滅的野豹子突然轉成了事業編——終于有人管飽管養卻還雲裡霧裡,隻能懵懵張嘴吃,然後——
一個不小心,把自己吃撐了。
不能怪肚子不争氣撐得疼,實在是吃得太多了——三碗米飯、三碗排骨湯、半盤魚香肉絲和茄子——在家裡一天也吃不了這麼多。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隻能寄希望消化系統運作快點兒。
廚房裡許宥華正在洗碗,許遲川翻遍家裡所有櫃子也沒找到藥箱,扯着嗓子大聲找娘:“媽!我們家藥箱放哪了?”
“沒有藥箱,”沈斯靜放下噴壺從陽台進來:“藥都放在我和你爸的床頭櫃裡,找藥幹什麼?”
“穆時海吃多了,有點撐,拿健胃消食片給他吃。”
“媽媽找一下。”
床墊又軟又舒服,困意上湧,穆時海眯着眼打起了瞌睡。許遲川拿着消食片進來時人已經睡得很熟,胸口随呼吸一起一動,明朗銳利的五官此刻看起來格外安靜無害,不是那個在圖書室差點拿安眠藥灌嶽雪的修羅惡鬼。
秋日在江恭總是很短,好像才剛剛開始就已有提前預支初冬的迹象。空調調到二十六度,踢到床尾的薄被悄悄蓋在了少年身上。許遲川悄悄爬上床靠在另一頭,随手拿起一本凳子上還未看完的書繼續看,除了綿長悠遠的呼吸,隻有窗外的鳥一直叫個不停。
整整一個小時穆時海連身都沒翻過,中途沈斯靜端着切好的果盤進來過一次,看見一頭一尾互不打擾的兩人放下盤子直接退了出去。許宥華侍弄着魚竿準備去釣魚,見她出來随口一問:“兩孩子在裡頭幹嘛呢?”
“小川在看書,他同學在睡覺。”
“你呢?下午去哪兒?”漁具和背包都已經整理好,男人帶上裝備迫不及待要出發:“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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