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回憶不起他方才說了什麼,索性推開他,去了一旁的矮榻上。茶是剛換的新的,熱乎着,挨着腳邊放着一個紅泥小暖爐,爐上文火煨着些性情溫和的酒。
他今日不知有什麼興緻,讓人拿了壺酒來,要與她對酌。楚雲沒說好或者不好,随他去。
聞盛歎了聲,跟過來,在她對面坐着。楚雲手搭在膝蓋上,泛着些白,他眼尖注意到,便将她手暖在手心裡。
嘴裡半真半假地抱怨着:“阿雲,我覺得你變了。你從前并不這樣。”
楚雲垂着眉目,聽他此言,忽地頓住,而後緩緩開口:“那你去找從前的楚雲好了。”
聽來像吃醋,聞盛低低笑起來,将她整個人帶進懷裡,手掌落在她背上,哄道:“好了好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人哪有都和從前一樣的,我與從前也不一樣。”
楚雲沒動,伸手繞過他腰,虛虛圈住,下巴擱在他肩上。應和道:“人都是會變的。”
沒兩日,真下了雪。夜半時候下的,沒幾個人瞧見。
殿中燒着暖爐,炭火發出微藍色的火焰,将整個正殿烘得暖和,但楚雲光腳踩在地毯上,還是能感覺到些許的冷。
身後聞盛還在睡着,他從前睡覺很淺,一些很輕的動作,也能把他吵醒。如今似乎是睡得深了些,至少她起身走這幾步,人還沒醒。
架子上擱着些話本傳奇,還有一列是正經書。聞盛還覺得她愛看那些話本傳奇,所以命人尋來許多讓她解悶兒。
但人慢慢長大以後,哪裡還喜歡那些玩意兒。她并沒看過多少,倒是一旁的正經書,例如《孟子》《大學》之類看了不少。
世道總是不需女子讀這麼多書,也許正是怕她們明白太多道理,從而與一家之主反抗,從而亂了套。世人隻需要女子臣服,做一個可有可無的解悶的玩意兒罷了。
楚雲光着腳,身上也隻松散披了件衣裳,松松垮垮的,隻遮到小腿肚。她走到書架旁邊,指尖拂過一列書,從中抽出一本。
書中夾了封信箋,她拿出來,送進了燒的正旺的暖爐。燒着炭火的時候窗戶總要開着,楚雲将窗戶推得更開,指尖觸到一點冰涼。
下雪了,好大的雪,被風吹得打轉兒,好似無依無靠,急需找到個港灣,于是鑽入她手心裡。手心是暖和,可很快便将雪花融化掉。
楚雲皺眉,見那點化掉的雪花驚呼出聲。
聞盛不知何時竟醒了,他剛睡醒時,眼神有些迷蒙,不似尋常的算計。聞盛從後面摟住人,有些埋怨的語氣:“怎麼将窗戶開這麼大?瘋子麼冷,倘若着涼該如何是好?到時候你又不愛喝藥,又好得慢,更要難受。”
楚雲正欲開口,被他堵住唇舌,反手一拽,壓在一旁的花瓶台子上。台子隻有那麼點地方,她占了,花瓶自然沒地方,搖搖欲墜要落在地毯上。
楚雲驚呼,要伸手去接,被聞盛拉回來,不許她接。任由那花瓶悶響一聲,墜落在地毯上。
聞盛趁她愣神的時機,鑽入她口中,手指探入她本就松垮的衣裳。她推了把,微低着頭,說别。聞盛從不理她的拒絕,長驅直入。
冷風從窗戶裡灌進來,繞過她小腿肚,涼嗖嗖的發着麻。他卻很熱,她便洩憤一般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混合着熱淚無聲砸落。
聞盛低笑了聲,一聲一聲喚她阿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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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境,醒來時已經很晚。但因為下雪,屋裡有種悶悶的亮堂感。春枝着人進來伺候她梳洗,道:“陛下吩咐過,不許吵醒娘娘。故而咱們隻能等着。”
楚雲醒了醒神,嗯了聲,任由她們伺候着。春枝又道:“今兒是初雪,娘娘要不要去禦花園走走?下雪這宮裡可好看了。”
宮裡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裡去?楚雲輕笑了聲,沒把這話講出口來。聞盛做了這宮裡主人之後,并未大刀闊斧地改變宮裡的構造,故而瞧着和從前也相差無幾。
但出去走走也好,楚雲點頭,決定去禦花園裡。途中經過金鱗池,一池水叫冰凍住,蓋上一層白茫茫。
楚雲愣了愣,才喚春枝繼續走。禦花園真是熱鬧,她們真是喜歡來這裡。楚雲每次出來,都能與她們幾個撞上,并且每次都能準确撞上在說她壞話。
平日便也罷了,今日楚雲心情不佳,索性給她們立了立規矩。叫她們幾個一并跪着,跪上一個時辰。
她們才不服氣,自然要頂撞。楚雲便讓人按着,自顧自走了。
事情鬧大也無妨,反正她沒什麼好怕。不在意的事情,自然就沒什麼好怕。
何況聞盛對她總有些放縱,大概是些許心虛。
下午時候,聞盛過來。果然說起此事,但果然沒說她一句,反誇她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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