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南倏地笑了,語調溫和,卻又咄咄逼人,“人人都想着掙錢,你卻要把我往外推。”小闫也很不理解:“就是啊,北市有哪家能做的比咱們好。”“那好吧,”江北洩了氣,仿佛自己已被逼上梁山,“不過一百萬肯定要不了,價錢到時候再說吧。”“價格不用再商量了,我不缺那點錢。”江北勉強擠出了點笑:“行,那就一百萬。”這事終于定下來了,最開心的要數小闫,他撒歡似地去起草合同,生怕這位大财主跑了。合同一式兩份,小闫雙手奉上一支圓珠筆,沈慕南接過來刷刷兩下子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筆鋒遒勁,很是大氣。“沈先生的字真好看,都能拿來當字帖了。”小闫拍起馬屁來,那是毫無節操。江北嫌他丢人,把他打發去給掃地了。沈慕南擡起腕表看了眼,“快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好啊,我請你。”拿着拖把的小闫猛地又探出一個頭,“咱工作室附近剛開了家火鍋店,打六折。”江北橫了眼小闫,溫聲問沈慕南:“吃火鍋嗎?”“可以。”沈慕南沉聲。火鍋店就在馬路斜對面,剛開張,生意紅紅火火,不是周末店裡卻也坐滿了人,等他倆去的時候,兩人座就剩下靠調料區的那張桌子。沈慕南大概是難得來這種地方,江北見他一直痙着眉,用那種吹毛求疵的眼神打量周圍的亂遭環境,身上的冷冽氣息三尺内就能感覺到。“不太習慣吧,環境稍微亂了點。”江北倒了杯熱茶,把兩人的筷子放進了涮了涮。“還好。”筷子涮幹淨了,江北遞給他一雙,“給。”沈慕南伸手去接,指尖有意地撩了下江北的手背,直男心大,江北就覺得癢了一瞬,壓根沒多想。“比起那些高級餐館的講究排場,這些小店算是很實惠了,就上次咱碰面的那家素食店,貴得要命,我都沒吃飽,那些個客戶老闆問我,江師傅這裡的飯菜還行吧,我能說啥啊,我就得硬着頭皮說,好吃,特别好吃,跟在老闆後頭長見識了。其實,吃進嘴裡也就那樣。”末了,他又感慨道:“在這社會上混,人都變虛僞了。”沈慕南悶不吭聲地在聽,偶然扯一下嘴角,心情看起來還不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的鍋底和菜就都上來了,沈慕南不吃辣,江北嗜辣,鴛鴦鍋底正好一人一邊。辣鍋帶勁兒,江北額頭上辣出了一層汗,他抽了張紙胡亂擦拭,嘴裡呼哧呼哧地說:“我還記得張姨最拿手的那道辣白菜豆腐湯,湯喝完了,那湯底全是辣椒碎兒,回頭能便秘三天。”“張姨是雙慶人。”“對,雙慶人就愛吃辣,他們那兒都沒有鴛鴦鍋。”聊到了輕松話題,沈慕南明顯沒剛才那麼嫌棄,有時還能接上幾句話。“腦花吃嗎?夾一塊嘗嘗。”江北的碗裡放了坨油紅油紅的腦花,剛從辣鍋裡撈上來,上面沾了不少花椒。“這玩意兒就得涮辣的,不然太腥了。”江北用筷子挑了一小塊放在沈慕南碗裡,指甲蓋那麼大,“你嘗嘗,全是蛋白質。”見沈慕南愣着沒動,江北也意識到剛才的舉動過于親密了,他自己别扭,更怕沈慕南别扭。“忘了,你不能吃辣。”江北趕緊替自己圓了場,意圖夾回那塊腦花。沈慕南倏地抓住了江北的手,由于常年雕刻,江北的手上密密匝匝布滿了老繭,不似女人那般柔軟無骨,完全就是别樣的體驗。此情此景,遐想萬分。江北縮回手,眼睛還盯着那盤子裡的一小塊腦花。沈慕南不覺失笑:“偶爾吃點辣,沒事。”直男江北心寬體胖,眼睜睜看着沈慕南的修長手指夾起那塊腦花,優雅地送進嘴裡。“味道還行吧,我吃火鍋必點。”沈慕南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抿抿唇,“還行。”“你爸身體還好吧。”江北随口一問,手上也沒閑着,正往沸騰的鍋裡丢鹌鹑蛋和百葉。本來好好的平和氛圍,陡然間就冷卻了下來。沈慕南眼眸發沉,有些嘲弄的口吻,“是你媽讓打聽的?”江北擡眼看他,讷讷地說:“随、随便問問的。”時間突然凝滞了幾秒,片刻後,沈慕南自嘲一笑,“你永遠都是一副窩囊樣兒,膽小怕事,自私到骨子裡。”江北低頭吃碗裡涮好的菜,不接他的話。這麼多年,江北其實自問過無數遍了,如果時間能倒流回去,他一定會勇敢地告訴沈父,是他把弟弟弄丢在了火車站,求求你們快去找他,他也不會因為心虛而故意躲着沈慕南,任由他在那樣的家庭裡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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