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中中的番薯熟了,發出濃濃的香甜味。雲五娘用火筷子将黑炭塊扒拉出來,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誰也不是天生就摳門的。這還真是沒辦法的事。她自來就跟府裡其他的幾位姑娘不一樣。說她尊貴吧,到底是從妾室肚子裡出來的。說她是庶女吧,她娘的身份又是诰命。三太太身上也不過是六品的诰命,還沒她娘一個妾室的高呢。她要是不自尊自重一些,别人倒更加小瞧了她,免不得貼上‘上不得台面’的标簽,還得被人念叨,庶出的就是庶出的,給身份她也立不起來。
她得不搶嫡女的風頭,還得跟别的庶女有區别,這點度,不好拿捏。
這個家裡,遠比看起來的複雜。而這個國公府,遠不是看上去那般的堅若磐石。她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可不管幹什麼,都離不了銀子。
自己的親哥哥手裡有五百畝的莊子。那是當初将哥哥抱出府的時候就記在哥哥名下的。五百畝在百姓人家看來,就是地主了,可在國公府最盛的時候,這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個莊子。這也就是為什麼後來很多人都贊金夫人是個本分的人的緣故。這孩子是雲家的種,收個小莊子夠養孩子,供他讀書習武,就是全了血脈的情分。而這孩子是庶子,更是不記在族譜裡的。所以,國公府任何錢财,她都沒要。這些年,莊子的收益存起來,全都置辦成了田地。沒有兩千畝,也差不多。反正雲五娘就知道,哥哥在京城裡有兩間鋪子。雖不是旺鋪,但一年也有千八百兩銀子的收益。再加上田莊的,哥哥手裡攥着的家業已然不少了。這都是母親暗地裡經營了十來年的成果。
要真是哥哥當初留在國公府,分家以後,要想分到哥哥如今這麼多的産業,除非國公府全盛的時候。要不然,也就隻是三進的宅子,一間鋪子,一千畝地。作為孫輩,能分到這些已經算好的了。
别看當初隻有五百畝,可是經營權在自己手裡,這就不一樣的。萬事能自己做主啊。
雲五娘這些年和哥哥私下來往的也很親密。比如配置肥料,就是托哥哥辦得。
哥哥對她也好,首飾钗環,一些小玩意,沒少給她置辦。但雲五娘卻從來沒拿過哥哥的銀子。倒不是跟哥哥生分,而是她自己的銀子,都不知道要怎麼挪出去才好。她一年收多少銀子,這府裡誰沒數啊。有銀子是一碼事,拿銀子私下裡置辦産業又是另一回事了。要是能把銀子花出去,用錢生錢,傻子才把這些東西攥在手裡。
這般思量了一番,那邊的番薯已經不燙手了,香荽用麻紙将番薯裹起來,将一頭的黑皮給扒開。露出黃色的瓤來。
雲五娘接過來,咬了一口,又粉又甜。她叮咛道:“把給哥哥做的大毛衣裳,明兒打發人送到城東的鋪子去,讓掌櫃的轉交。如今天冷了,知道哥哥不缺,但好歹是個心意。”城東的鋪子是哥哥的一處産業,掌櫃娶的媳婦,是娘親的貼身丫頭。算是心腹中的心腹。有什麼事,交給他最穩妥。她跟哥哥來往,雖沒避着人,但也沒聲張。就這麼糊裡糊塗,大家都裝作看不見。
香荽響亮了應了一聲。她們這些丫頭,敢死心塌地跟着一個主子,也心裡都是有數的。這有個親哥哥,不管在沒在府裡,血脈都在那擱着呢。啥時候,姑娘都有依靠。再加上這位少爺比起府裡的幾位,可就出息的多了。
紅椒已經縮在炕上了,給雲五娘在炭盆裡烤栗子,接話笑道:“姑娘最是精明的,兩件棉襖,又不知道能換來遠少爺多少好東西。”
哥哥依舊姓雲,叫雲家遠。不改姓,是出府時,國公府提出的唯一條件。如今,提起哥哥時,都稱呼為遠少爺。因為哥哥在雲家沒序齒。
雲五娘聽了紅椒的話,也不由的失笑。反正占便宜的每次都是自己。其實雲五娘知道,哥哥給的,很多都是娘親置辦的。
娘親是在煙霞山的啟祥觀帶發修行。可煙霞山本就是娘親的産業。在自己的地盤上,幹什麼不行啊。
出了京城往北,一個時辰就能到煙霞山。哥哥的莊子,就在煙霞山下,如今,母子的産業隻怕都連成一片了。
這些年,雖然沒有見過娘親和哥哥的面,但從他們的态度,也知道對她是極為牽挂的。
雲五娘不止一次的慶幸,沒被嫡母的手段晃花了眼,要不然可真就把親人當仇人了。
要真是一般的孩子,想想金氏毫不留戀的離開,這些年又不管不問,可不得恨死了啊。
一屋子丫頭們說的熱鬧,毛豆哈着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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