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擡手撿起被扔在懷中的藥袋,借微光,他看見這個裝着藥丸的布袋鼓鼓的,上邊用一根棉繩束緊打結,看着就像一個碩大的荷包,也像一個大肚娃娃。
駱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他扭頭瞅了一眼小夭那間燈火明亮的屋子,握着藥丸躺了下來,枕着樹桠靜靜地望着夜空。
夜空之上沒有星子,月亮被雲層遮掩着,隻透着微薄的光芒,看着就如那鬼水湖一樣的寂然無邊。
駱就那麼仰望着,手裡緊緊握着藥袋,一雙眸子晶瑩透亮,薄唇輕閉,雖然有些寂寞卻很平靜。
他知道,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還是會奔赴那個以身殉義的結局。如果真能轟轟烈烈戰死沙場,那當是作為相柳最好的結局。隻是他活了下來,活着,便失去了一切。
一百多年過去了,他追随的人,心中的大義,以及那些在山中苦苦支撐的軍隊,早已湮沒于曆史的車輪不複存在。這世上,再無洪江,也再無軍師相柳。
雖然,這一切的煙消雲散會讓人有種無力感,但他當初的轟轟烈烈并非出于個人野心,而是一種飛蛾撲火求仁得仁,求義得義的結果,并沒有什麼遺憾。
但他,卻因此失去了這生唯一心動過的女子。
放棄小夭,他沒有後悔過,那隻是一種必須選擇的結果而已。小夭也做了選擇,他們兩個都在權衡後放棄了各自心中的情愫,心照不宣的對望,又各自去走了自己選的路。
值得欣慰的是,小夭做了她一生最好的選擇,那就是嫁給了璟。
他抺去狌狌鏡裡的一切,就如同抹去他即将凋零的生命,決定不再打擾她的幸福。隻是如今,他無法不為她岌岌可危的幸福擔憂,也無法做到沒有牽挂的徹底走開。
他的一生有過波瀾壯闊,也可以寂寥如煙花。他是軍師相柳,也能成為駱,隻要小夭平安幸福,一世無憂,他吞得下一切寂寞與痛苦。
這個夜晚,小夭在璟的懷中沉沉睡去,睡夢中,她又夢見了相柳。還是在清水鎮,他一身白衣白發像從前一樣在前邊走着,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看她。
“相柳!”她小心地在後面喊他,他也不回答,隻是兀自走着。
小夭聽見自己在夢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
第二日,小夭在島上支起了大鍋,用新月草重新調配出幾種藥劑,并将不同的藥劑分送給不同的病者。
一個月後,他們竟然發現,那些感染瘟疫的人身上沒有再繼續出現青淤,這就意味着小夭的方法已經可以控制住疫情,隻是,如何消除已經蔓延的青淤,卻依然沒有好的方法。
又過了一個多月,一隻雕花小船從沼澤血樹林那邊撐了過來。
小夭極目遠眺,船上站着幾個人,除了符先生,左耳,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姐姐!”船還未至,未汀已經在船頭迫不及待的大喊起來。
“未汀!”小夭激動地沖到了岸邊,使勁地揮手。
“姐姐!”未汀一瘸一拐的奔了過來,緊緊抱着小夭,顫聲道:“姐姐,那天晚上,她們沒有為難你吧。”
“我沒事的!”
“姐姐,你瘦了好多!”
未汀環顧了一下四周支起的大鍋,大鍋裡沸騰的藥液,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符先生把這裡的情況都告訴了我。”
“我以前在隐隐荒丘的時候,煉過一種腐毒,就是從某種植物中提煉出腐液,但同時也可用它來煉制出解藥。而這植物與血樹之花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符先生告訴我,這裡的血樹經曆了幾千年,如今是第一次大面積的開花。在路上的時候,我就發現,很多昆蟲鳥類都會被這種花散發出的誘質吸引,慢慢地腐敗死亡。詭冥的疫病,會不會跟這有點關系呢?”
小夭如醍醐灌頂,叫道:“血樹之花!”
“對!”未汀從身上取下一個小竹兜,裡邊裝着滿滿的帶着瑩光的黃花:“我在路上用竹簽采了一些,何不試着在藥方中加入此花,來煉制解除疫瘴的解藥呢!”
很快,重新加入血樹之花的藥液被熬制了出來,小夭帶着忐忑的心情,讓病者服下。一連幾天,她與未汀除了熬藥,就是不停地穿梭在兩個島上,觀察病人身上青淤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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