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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瘋狂電工（第1頁）

轉眼就過了臘月十四，我提前和老闆說了結賬，一共上班一個半月，連加班下來的工資，總共八千四百塊錢。加上外塊，這一個半月總收入接近九萬塊錢！有貨的情況下，中午晚上都是公款買盒飯，平時開銷也不大，我現在現金有八萬五千多塊錢。

我和母親回到老家以後，還了借二姐的兩萬塊錢，我給了父親五萬塊錢，自己留了一萬多塊錢。有錢的日子，自然全家人都過得特别開心！雖然他們覺得我短短幾個月掙這麼多錢，肯定來路不正，但是他們并沒有刨根問底。我們也搬進了鎮上的新房裡，老家隻是偶爾才回去打掃一下衛生。

雖然離婚了，沒有卿海燕的日子，這個春節我們全家也過得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兒子也特别懂事，他母親卿海燕當初和陌生叔叔經常出去幾天不歸家，把他獨自扔姨婆家裡，他的内心深處，肯定早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在我和卿海燕離婚的時候，小小的他甚至都沒有哭泣過，看來卿海燕出軌，對兒子内心深處的傷害非常大，大得讓三歲多的孩子，變成了大人！就連春節，他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的媽媽！越是這樣，我的内心深處越不好過！這不是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成熟！在我的内心世界，卻越來越變得不正常！不知道是否和吳軍他們長期接觸，發生了變态心理，或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快樂幸福的時候，總是短暫的。很快過完年，母親請假有限，過了大年初五，我們就坐火車上北京了，因為母親初八要上班。

到北京是初七早上，我把母親送到她們保潔公司的職工宿舍以後，回到了出租屋。在狹小的出租屋裡，我慵懶的躺在床上，甚至都沒有生火取暖，在零下六七度的溫度下硬撐。工地要過了正月十五以後才會開工，看來這一個多星期，我隻有呆在出租屋看電視打發時間。我給鄭望和吳軍打了電話，詢問他們什麼時候來北京。

吳軍告訴我，我結完工資離開北京以後，他們上了十天班才放假回家，他到老家已經臘月二十八了！他們要放假的最後三天，甲方采購來了大量的電線，各種型号各種規格的都有，放在二樓一間二百多平方米的大庫房裡面。而且為了不被施工人員偷盜電線，大部分都是買的二百米一圈的電線！二百米一圈的電線，個頭比一百米的大一半，夾在小腹處很困難！雖然有困難，但是對于老電工來說，就沒有偷不走的電線！

最關鍵的是，吳軍發現了一個進入庫房裡的密道！因為整個大樓外牆，全是幹挂大理石，他們這裡做的幹挂大理石，裡面焊接的角鋼支撐架，離牆體有二十多公分，大理石幹挂完以後，離牆體有三十公分的距離！牆體和角鋼架之間二十多公分的距離，完全能夠鑽進去一個人。庫房窗戶還沒有裝，外圍的大理石早已經幹挂完成了，在大理石預留窗洞處，用了兩張竹夾闆來封閉預留的窗戶洞口。從三樓對應的窗戶，鑽到大理石鋼架裡面，爬行到二樓庫房窗戶洞，因為窗戶洞隻封閉的靠近大理石處，裡面鋼筋混凝土的預留洞并沒有封閉。所以能順利從三樓鑽到二樓的庫房裡面！

吳軍告訴我這個消息以後，他問我有沒有想法。我覺得這個和偷廢電纜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了，我告訴他我不敢去！吳軍又馬上打電話告訴我說：“姚俊，你怕個錘子啊？你敢幹，我馬上坐火車上來！今天初七，我初九早上就能夠到北京！工地現在沒有開工，保安平時都不會開大門！我知道有一個好地方，在靠近小河邊，有一個圍牆的鐵皮處，我做了手腳，能夠拉開一個縫，正好人能夠鑽進去！外面又是茂盛的樹木和草叢，裡面也是很偏的地方，平時保安巡邏，根本不會到這個方位來！”

聽吳軍說得天花亂墜，我仍然不敢冒險，不敢答應他。

我百無聊賴，孤獨的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清代納蘭性德的詩句：“無聊成獨卧，綽指韶光過。記得别伊時，桃花柳萬絲。”我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卿海燕出軌後和我攤牌那種絕情的面孔，那種輕蔑與藐視，認為我一輩子就是窮鬼，連老婆都守不住，隻有帶綠帽子的那種無情的眼神！我不由得心中一股無名的憤怒，頓時又打通了吳軍的電話，告訴他我同意了他的計劃！

吳軍是說幹就幹的人物，正月初九早上五點多，他果然來到了北京。他到了以後，并沒有休息，放好行李以後，找了四個蛇皮口袋，我們倆人來到了工地外面的小河邊。此時還不到六點，天剛微明，朦朦胧胧的能見度不超過五米！小河裡面并沒有潺潺流水，而是冷冰冰的冰塊！由于小河水淺，整個河從水面到水底，全部凍成了一條冰做的龍！

為了走捷徑，我們直接走到光滑的冰面上。隻有五米寬的冰面，好幾次差一點把我溜一個跟頭！我們跨過冰河，來到了工地外面的鐵皮圍牆邊。我們順着鐵皮圍牆，走到一片枯黃的叢林，唯有爬地松舒展着蓬松的枝丫，茂盛的綠白色葉子，給這個蕭條冷漠的世界增添了一絲生氣！我們順利來到了吳軍做過手腳的鐵皮邊，趁着朦朦胧胧的天色走進了工地，來到了三層，庫房上面的窗戶口。我們從窗戶口處鑽進大理石和牆體之間的空隙，攀爬着角鋼，順利走進了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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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的庫房裡，密密麻麻碼放着各種規格的電線！基本上2.5平方的電線，全部都是二百米一卷！4平方和6平方的電線，是一百米一卷。還有1.5平方和10平方，16平方的，全部都是BV線。10平方以上的電線，就是多股銅線絞合而成。我們決定先拿6平方的，因為6平方比4平方和2.5平方的值錢，比10平方和16平方的好拿。

一百米6平方的電線連皮的重量大概有5.3公斤，我們拿來的蛇皮口袋，一條口袋隻能裝六卷6平方的電線，每個人拿兩口袋，我們加起來一共拿了24卷6平方的電線。我們把兩個口袋的口子系在一起，一隻手提着兩袋電線，從庫房外面的大理石縫隙，單手爬到了三層窗戶處。我們從三樓進到庫房，再提着電線從庫房爬到三樓，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單手提一百二十多斤重的電線，對我來說很輕松，吳軍力氣也很大。難怪一些老電工，全部都是身強力壯肌肉發達的家夥，原來很多人是偷電線練出來的！

我們把兩口袋電線，搭在肩膀上，一前一後，重量正好平衡，走起路來非常輕松！

我們迅速從原路走出工地，吳軍把鐵皮圍牆恢複原位。看來他做事情非常細心！我們進到冰河裡，剛六點半！這時候能見度有七八米左右，我們把自己扛的兩袋電線，在冰上拖着行走。剛開始感覺腳下有點滑，不太好走，我把襪脖子翻下來罩着鞋跟，這樣果然不打滑了！吳軍也按照我的方法，我們非常輕松的在冰面上前行，感覺順利絲滑！我們在冰上行走了一公裡左右，到了青塔路，我們每個人扛起兩口袋電線，上了岸。這四環外有打黑車的司機，我們花了二十塊錢，打了一輛面包車，把我們拉到了租房的樓下。這時候還不到七點，天剛朦朦亮，能見度有十幾米的距離。

吳軍給王永志撥通了電話：“喂，老王，過年好！春節快樂！你來北京了嗎？”

老王在電話裡說道：“吳軍，過年好！春節快樂！我過了大年初二就來了！你來北京了啊？有貨嗎？”

吳軍問道：“有一點成品電線，目前的價格怎麼算啊？”

王永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2.5平方的電線，一百米廢品價120塊錢，4平方的電線，一百米廢品價200塊錢，6平方的電線，一百米廢品價300塊錢！成品電線，也隻能算廢品價格！這個價格還必須是國标線！如果是非标虧方線，價格還要便宜一點！”

這些玩意兒，能迅速處理變成錢就可以了，沒法當成成品價處理的！更不能囤積！吳軍同意價格以後，王永志十多分鐘就到了我們這裡。他租房在五裡店，離我們這裡隻有四公裡多。這一趟下來，二十四卷電線，我們賣了7200塊錢，每個人分到3600塊錢。

到晚上過了十二點之後，我們去了一趟，早上五點多，又去了一趟，一直到正月十三晚上，加起來一共去了十趟！基本上每趟都是每個人三千多塊錢，這五天時間，我們兩人，每個人竟然收入三萬多塊錢！我覺得我們這種電工，太瘋狂了！我們覺得這個地方不能去了，久走夜路必闖鬼，所以我們的計劃完美結束了。正月十四這天上午，我給父親卡上打了三萬塊錢回去，我還剩下四千多塊錢。年前剩下的錢，我存了一萬塊錢在農業銀行卡上，剩餘的零錢，基本花得差不多了。

正月十六開工，我們不打算去天上人間這個工地上班了，因為我們弄走了那麼多新電線，不想去面對那個殘局。最關鍵的是，解吉良在東四環，1路4路公交總站對面，接到一處大工程，他依然幫公司做管理。由于他以前和林志強關系好，現在我們也成了好朋友。他那裡的工資依然是150塊錢一天，每天加班兩小時，加班六個小時算一天。

我們這裡到東四環雖然遠一點，但是解吉良說，他給公司計劃材料的時候，多計劃了一半多的電線。解吉良租房在青塔，挨着他租房的是他的好朋友楊震。楊震發财了，買了一輛雪佛蘭賽歐，正月十六早上七點的時候，解吉良坐着楊震的雪佛蘭，開車到靛廠新村來接我們，這時候鄭望也從老家來了，正好我們五個人坐滿一車。

解吉良說：“我們這幾個月都由阿震開車，油錢我們從賣廢品的公款裡面扣除！”

楊震開着車，我們直接從西四環路開到東四環路，繞了一大圈，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目的地了。雖然繞了很多路，但是時間節省了，早高峰期間，走長安街，由五棵松到四惠，沒有一個半小時，根本就到不了！

第一天來這裡上班，發現這個工地也非常龐大，好幾萬平方米，是一家娛樂場所。我們看見門口停着兩輛沒有牌照的勞斯萊斯！解吉良說：“這兩輛勞斯萊斯，是大老闆的！大老闆是香港來的大老闆，他的車在北京，都不用上牌照！能在首都搞大型娛樂場所的人，社會關系都非同小可！”

原來這個工程，去年就已經幹了半年了，地下室和一樓二樓，基本上都裝修好了。第一天來到這裡，解吉良就安排我們穿電線。楊震的汽車，停在大樓東側面，一個沒有保安和行人的地方。我們通過把電線夾在腹部，上午上班帶了三趟電線，放到楊震汽車尾箱裡。他是早有準備的人，早已經把尾箱下面的備胎取下來了，他的汽車上的備胎，是放尾箱裡面的下面的。取下備胎以後，尾箱裡面的空間特别大！我們在中午出來吃飯的時候，又帶了一趟電線，放楊震車上。下午也是四趟，我們四個人，今天每個人帶了八趟電線。解吉良作為領導，他沒有動手夾帶電線。

我們四個人，帶了32卷2.5平方的一百米的電線，放到楊震車上。車直接開到青塔，解吉良他們租房的地方。這次的電線沒有賣給王勇志，因為2.5平方的電線，他隻給120塊錢一卷，在青塔有一個廢品收購站，收購站老闆直接給130塊錢一卷，收購了我們的電線！今天的廢品賣了4160塊錢，我們五個人，在這邊一家小飯館，吃了一鍋老鴨湯，加上酒水，花了二百多塊錢。我們五個人，每個分了七百塊錢，除了晚上的生活費和中午的生活費，還剩下260塊錢，留給楊震做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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