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對起因知道得并不詳細,但單看謝衣的反應也知道這一架打得心氣郁結。他伸手去碰了碰謝衣額角,那裡青了一塊,有些腫,手指剛觸到就聽到一聲抽涼氣的聲音。
“知道疼了?”
“……是。”
“下次還打嗎。”
“……”
不說話的意思就是打。
沈夜回想謝衣入自己門下以來闖過的禍,麻煩是麻煩得很,擅自鬥毆卻不在此列。跟謝衣打架的那個孩子也還有印象,與人比試時帶着幾分陰險兇狠,謝衣會跟他動手應該不會毫無緣故。
他暗自歎了口氣,将小徒弟抱起來放在自己膝上,兩人面對面。
問他,謝衣,可是覺得不忿?
小家夥唰地就紅了眼圈。
沈夜說,來,将流月城的來曆說一遍聽聽。
謝衣有些詫異師尊忽然換了話題考問起其它事,但還是收了心緒,乖乖地背:
“上古時代,天柱傾塌,洪水肆虐。女娲煉石補天曠日持久……神農神上以矩木為基建造流月城,帶領衆仙于此煉制五色石,以助女娲補天……”
“……當此天地大劫,我烈山部主動請命,願往流月城相助,神農感于我等無私之心,應允了請求。”
沈夜點了點頭,說,不錯,以神農女娲之神力廣大,亦有要花盡心力去做的事,我烈山部受困此城千年之久,人力遠不及天,需花費心力之事又何止千百……倘若都如你今日這般計較微末得失,日後豈非寸步難行?
謝衣怔怔地聽完,睫毛又垂了下去,聲音也跟着壓低:
弟子知錯……可是那人所言辱及師尊,弟子……無法坐視……
沈夜問,說了什麼?
謝衣将視線偏向一側,吞吞吐吐地答,說……說師尊……收弟子為徒是……是……
當着師尊的面還是說不出口。
謝衣偏着頭,已經平息下去的憤懑又翻湧上來。忽然一隻大手伸過他腦後,輕輕将他扳轉回去。
沈夜讓他直視自己,又順手替他攏了攏頭發,語聲雖然平淡,卻似乎并未生氣:
“那便想想要如何變強吧。”
“……師尊?”
“證明給為師看,收你為徒并非無用之舉。”
謝衣睜大眼睛看着沈夜,像是意外自己沒有挨罰,又像是被這一句話說得豁然開朗,愣愣看了好一會兒,終于舒開眉目,露出一個笑容來。
許多年後謝衣離城,風琊依舊怨忿難解,時不時将奪走大祭司席位作為目标在心裡默念,一念便念了一百餘年。
然而他自己也清楚得很,如此想法隻是說說罷了,真要實現起來多半都是虛妄。别說在他之上還有華月和瞳,即便與大祭司之位隻差一步,那中間也還隔着一個人——
無論那人在與不在,是活着還是死了,有沒有留下名姓。
這樣想就讓他心灰意懶,抓住手邊魔偶的脖子用力一掐,心想奶奶的難道老子還比不過一個叛徒。
後來他跟着沈夜去了捐毒大漠,沈夜當着他的面親手将那人殺了,那時候他其實是得意的,仿佛懷才不遇一百年終于等來了翻身的好時機。
再後來,他就在星羅岩遇見了初七。
初七上來便問,你還有什麼心願嗎。
他說老子沒啥好願。
然而緊随而來就是一種不好的預感,像趴伏在記憶深處一隻被冷落的妖獸,倨傲難纏,令人見之生惡,随着初七雙手舉起長刀的姿勢打着哈欠蘇醒了。
他聽見自己有些發抖的聲音,說你究竟是誰,摘下面具讓老子看看。
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栽在了那個人手裡。
而初七卻是在數月之後,神女墓的三世鏡前才想起過往的一切。
那早已被時間塵封的十一個年頭,像一盒被丢棄的明珠,灑了滿地卻無人撿拾,一顆兩顆,三顆四顆,兀自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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