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嗎,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是我選擇的一條路,再難也要走下去。不可憐嗎,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證明我并不可憐。所以,腦袋裡混亂的厲害,胸口也憋悶,隻能默然坐着。在他看來,也許更像尴尬坐着。孟嶼暮從走廊盡頭走過來,停在沙發旁對我輕聲說:“跟我走吧,我給你講個故事。”我别過頭看看淩棠遠辦公室的門,猶豫片刻,孟嶼暮又補充了一句:“是關于棠遠的故事。”不等我說去還是不去,他已經在前面先走一步,我隻能站起身跟上去,默默随在他身後,實在是全身難受,步子越邁越小,孟嶼暮察覺我跟不上,放慢腳步,等我跟上了,才慢慢走到電梯口。他低下頭看着氣喘籲籲的我,輕聲說:“甯墨墨,你踏入淩家門是個陰謀。”如煙往事(上)“為什麼要告訴我?”這恐怕是我心中最不解的地方。淩家内部就算是有天大的陰謀,對我來說損失的隻是一個人,淩棠遠母子為之付出的是金錢,基本上屬于你情我願的買賣,根本談不上陰謀。莫非他的意思是,我還有淩棠遠母子所需的更重要東西?接近午餐時間,寫字樓下咖啡廳裡人很少,店内四處飄散着渾厚的女中音低吟的歐美歌曲,大片的黑暗寂靜中,僅靠窗才有些塵世亮光,顯得沉重詭秘。孟嶼暮沒有說話,低頭給我的咖啡杯裡放了方糖,然後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甯墨墨,你覺得你被瞿林飛選上的原因是什麼?”瞿林飛是淩棠遠的母親,他直呼舅母姓名讓我有些吃驚。“因為我很像一個人?”我遲疑的開口。“也可以這麼說,但不全是。”他把杯子推到我面前,靠在椅子上笑望着我。他真的很像淩棠遠。如果我不是知道他是淩棠遠的表哥,幾乎要以為他們是親生兄弟。我沉默,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在淩棠遠的身邊待久了,很多事都不想發表更多的想法,怕言語不周又惹怒了他,現在想想,這真是個好習慣,能讓我在心已提到嗓子眼的時候,還能做出鎮定自若的表情。“棠遠十五歲之前不是在淩家長大的,她母親也不是。舅舅去世以後他們母子找上門來,和外公談判了很久,才被收留。如果說,這世界上真有麻雀變鳳凰的神話,瞿林飛是個很好的例子。當然,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他身上留的是不是淩家的血液,淩家内部猜疑四起,他們母子成了兩個舅舅眼中釘,後來他病了,被護士注射錯藥物,耳朵就失聰了。”孟嶼暮輕描淡寫的描述讓人不禁多想。我呆住,心怦怦亂跳。這麼說來,淩棠遠被架空權利是因為身份來曆不明?“你知道為什麼瞿林飛要找一個女人回來給棠遠當妻子?”他低頭笑笑。“因為淩棠遠股份份額才占全公司股份的84,你的孩子如果出生,根據外公去世前的遺囑,他有權從他的堂兄弟手裡奪回116,拿到20股權的他會變成淩翺集團裡淩家最大的股權持有者,那時候外公想的是偏袒他們母子,畢竟孤兒寡婦,多分一些也不是壞事。”“生孩子這麼有利,淩先生為什麼不不幹?”我按住胸口,抑制狂亂的心跳問。“淩棠遠進入淩家後一直沒有朋友,無論是上學放學始終處于被人監視的狀态,後來在上大學的時候遇見初中時代一位女同學,那個女同學的家境窘迫,再見到棠遠後,開始很有心計的主動接觸他,兩人約定好,大學畢業後就結婚,瞿林飛為了我外公的遺囑早日實現,迫不及待的将那個女孩子接進來,以為可以盡快促成他們倆的好事,完成最後的任務。不料最後那個女孩子……”說到這裡孟嶼暮用一種非常古怪的表情望着我:“那個女孩子最後嫁給了淩棠遠的叔叔。”我駭然:“她是在拿淩棠遠當跳闆?”“沒錯,那個時候棠遠還沒權利支配淩翺分配給他的股權,反而是他叔叔更能滿足女孩子的虛榮心。”孟嶼暮微笑回答。我覺得頭有點痛,對孟嶼暮說的話半信半疑。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我,他所說的内幕隻是故事的一部分,但絕非全部,偏偏前後過濾幾次,又找不到纰漏在何處,我隻能擡頭問他:“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需要我生個孩子?”“沒錯,所以你是瞿林飛陰謀中最重要的環節。”孟嶼暮肯定的說。我心一驚,随後苦笑:“陰謀兩個字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我隻是用淩家錢換來的生育工具,不敢妄想。”“如果隻是生育一個孩子,你的意義并不重大,重大的是你能讓淩棠遠生個孩子,那你對她來說,意義就不容小觑了。”他端起咖啡漫不經心的喝着。“孟先生這麼好心告訴我故事的真相,一定是别有目的吧?”孟嶼暮不是一個簡單人物,雖然我沒見過這樣的豪門争鬥,但我可以利用的價值遠遠超過現在他攤在桌面上講的這些。果然,他越過桌子伸手過來抓住我的手腕:“甯墨墨,他們能給你的,我同樣可以給你,但前提是,你必須離開。”“我有那麼重要嗎?”我瞥了他一眼。“棠遠當年雖然曆經背叛,至今仍還心系方靜,隻有她才能靠近他,其它人都做不到這點。你恰巧有些像她,性格,脾氣,和容貌都有那麼一點點印記。隻有這樣棠遠才不會避你如洪水猛獸。他對你隻是移情,但我……”“你什麼?”我聽他的表述心髒幾乎要跳出來,手抓緊了杯子。突然,原本急切的孟嶼暮轉變了神色,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笑了:“我不會,隻要你跟了我,我什麼都能給你。”“我真有點受寵若驚,孟先生。我不認為我是你們這次較量裡必争的砝碼。如果你擔心我肚子裡的孩子會導緻淩棠遠持有的股份增加,至少也要先看看我能不能懷上再說,不是嗎?”我擡起目光,正撞在他的,我依舊保持直視,他卻心虛的移開了眼睛,雖然那目光裡閃過一絲深切的渴望。簡直太荒謬了,我覺得自己正被卷進一個陌生的漩渦,一個從未了解過的漩渦,看不見前方出口,也摸不到後面的入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曾經曆過的,不曾思考過的東西。“甯墨墨,慢慢來,我相信你會回頭找我的。”他眼底充滿了必勝的信心。“你不怕我把這些話告訴淩棠遠?”我按住桌子揚起嘴角。他沉默不言,最後滿不在乎的緩緩說:“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覺得你是嗎?。”這次和孟嶼暮見面,收獲的東西太沉重。對真相一知半解是很折磨人的事,要麼全部知道,死也要死的痛快其所,要麼什麼都不知道,死也要死的簡單明了。我偏偏卡在中間,實在是坐卧不甯,猶如等死前的驚恐難安。心事重重的走到淩棠遠辦公室,把手機掏出來給他發短信,我可以進去嗎?短信發完,我端正好站姿,不料,屋裡半天都沒有動靜,歎口氣,我轉過身準備離開,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門鎖扭動的聲音,而後是熟悉的冰冷嘲諷:“怎麼,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呢!”我笑了:“不回來,我還能去哪裡?”“找個高枝攀阿。孟嶼暮在淩翺權力比我大,還會疼惜女人,這麼多好處,你為什麼不走?”淩棠遠冷笑像把刺骨寒冷的冰刀,直插到心底最深處,如果不是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一定會以為他已經愛上我,在吃孟嶼暮的醋。其實,他潛意識裡還是把我當成那個女人,隻要等到機會就攀了高枝離開。他太喜歡疑神疑鬼,我根本無力給他任何保證,也無心給他任何許諾。當然,他也不屑要這些。淩棠遠冰冷的眼神讓我有些發怵,隻能說:“我弟弟做手術的錢不是孟先生給的。”這輩子,債主隻能有一個,多搭上一個我還不起。“你終于說心裡話了?好,好,好。”淩棠遠冷笑着鼓掌“甯墨墨,我特别佩服你,你比她還厲害。她忍不住,有更好的歸宿就會飛走,你鐵了心隻騙我一個,我是該承蒙你看得起我呢,還是該慶幸你知恩圖報呢?”他伸出手掐住我的下巴,手指上用力,幾乎捏碎骨頭,眼睛裡全是想要把我淩遲的念頭。他一定是恨死了那個女人,也一定是愛慘了那個女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怪不得别人。我不肯求饒,他的手掌順着我的脖子往下,抓住我的喉嚨慢慢用力勒緊,呼吸慢慢開始不暢,我仍是對上他的目光不肯移開。淩棠遠這個可憐的男人,我幾乎要對他産生憐憫的感情了。清晨,他在我耳邊的嬉笑還在,現在,卻又為了莫須有的理由折磨我。如此反複,誰敢留在他的身邊?我的視線讓他無所适從,閉了眼,深吸一口氣,才緩緩松開手,手指離開我的脖子,我還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淩棠遠手指望上遊移,摸上我的臉頰,寂靜無聲的走廊訴說他心底無人陪伴的痛苦,深深凝望的眼底流露出無限迷惘:“這次你又看中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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