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妃氣勢洶洶,階下人卻不敢回話,他們其實也滿腔委屈,當了管事就意味着三天兩頭要和離王打交道,離王陰晴不定,他們連伺候都不敢,更遑論有誰敢當管事了,指不定哪一天小命就沒了,比如寶見,比如上一位。
衆人屏息,大氣不敢出一個,顧錦瑟淡淡看了一眼,這些人,與其說是懶散,倒不如說是恐懼。
解鈴還需系鈴人,顧錦瑟心知找這些人責任徒勞無益,她關心則亂,一時生氣,怒意無處可洩,自然就可憐了這些下人。
顧錦瑟心緒緩和了些,才頓頓口,冷靜道:“寶見的上一位是誰?”
下人們面面相觑,最後第一排有個人唯唯諾諾回了句:“回,回王妃,那位同寶見一樣,死了。”
顧錦瑟眸光一沉,就連身邊的芝蘭都能看出顧錦瑟心情不好,尤其在聽完上一句之後,像是進了深淵中。
顧錦瑟極力忍耐才壓抑中内心翻滾,手中的帕子早就被卷了沒形,她語氣未變,聲音擡高了幾分,帶着微微不滿呵道:“再上一位!”
這下,沒人敢回話了。顧錦瑟蹙眉,正要說些什麼,知夏眼睛尖,掃了人海一眼後,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她指着角落的方向喊道:“王妃,就是他!小世子在公府不見的那日,就是他告訴奴婢世子在離王府的!”
話音剛落,顧錦瑟等人順着知夏的手看過去,隻見最後一排的最右側,一個人衣着深藍布衣,垂着頭,身體微微顫抖,聽見知夏的聲音後,渾身一個激靈。
顧錦瑟也不等他上前了,直了身子向下走去,芝蘭忙在一邊扶着,知夏跟在後面。三人向前,下人們不敢攔着,紛紛開路,最後,隻有一個人還停在原地。
“王妃,就是他。”知夏看着他說道。
顧錦瑟凝着眼前這人一眼,“擡起頭來。”
頭頂上傳來不容置喙的女主人的聲音,張泗欲哭無淚,卻又不敢不從,慢慢擡起了頭。
顧錦瑟看着眼前似曾相識的臉,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王妃,小的張泗。”
這聲音聽了熟悉,顧錦瑟想起,剛才就是他說了沒傳太醫,如吳媽媽所言,裴澤貼身小厮三月一換,一連兩任小厮都死了,但他,還活着。
心裡有了思量,顧錦瑟點點頭,對他說:“今日起,你就是王爺的貼身小厮,沒有本王妃的命令,不得更換!”
*
再回到寒玉堂,日光已經西移了,孫太醫囑咐了幾句後離開,顧錦瑟忙完下人的事,匆匆回了寒玉堂。
裴澤正在換衣服,大抵是沒想到顧錦瑟會回來這麼快,他一身中衣剛剛脫下,又很快就披上。
身後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顧錦瑟隻身前來,她有話要和裴澤說,寒玉堂外沒有一個人,就連她自己的貼身丫鬟,都被支到了前院。吳媽媽不放心她一人,但顧錦瑟執意如此,沒人敢動搖她的心思。
關上門,她聽見背後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一雙眸盯着窗棂上的空格,忽而輕道:“都是假的,對不對?”
裴澤手中的動作滞了滞,他側目看下去,她一人抵在門口,門窗是紅色的,她衣服是白裡透紅的,杵在正中央,格外醒目,亦格外耀眼。
裴澤沒有回答,繼續穿衣服,可手中的動作不自覺歪了幾寸,顧錦瑟見他不說了,慢慢拾了腳步上前,腳步不徐不疾,聲音不緊不慢:“外面的傳言,都是假的,對不對?”
“并非你暴戾偏執,殺人如麻,而是,是這幾年來一直有人要殺你。”
顧錦瑟一字一句說完這些,一雙眼睛注視着裴澤,他坐在輪椅之上,上衣有些淩亂,他的玉冠也歪了一些,但裴澤都沒有顧及這些。他甚至連扣子都沒有扣上,隻是将外衣披在身側,不去看她,下颌緊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知道是不是在遮掩些什麼。
顧錦瑟心沉了一分。
這隻是一種猜測,顧錦瑟沒法保證,可她卻覺得這都是真的,她一步一步向前,看裴澤一件上衣還披在外側,動心一念,她健步上前,一把将外衣扯下,露出雪白的中衣,忘記了害羞,五指倏然上前,她抓過白如雪的中衣,一把扯下。
那背後是密密麻麻的傷痕,有些很舊,脫痂泛白,有些很新,剛剛愈合,還有許多,不新不舊,刀傷劍傷,數不勝數。
顧錦瑟眼淚倏地就落下來,她猜對了,卻一絲喜悅都無,從心底湧上來的說不出是心痛還是委屈,她一拳就落在裴澤的肩頭,帶着哭腔訓他:
“你是不是傻啊,有人殺你為什麼還要遮掩,為什麼要讓外人覺得是你的緣故,為什麼你要獨自承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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