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系統之外,對他們兩人之事最清楚的就是蕭天湄,但湄兒那時畢竟年幼,就算是明白,也不過隻是記在心裡而已。
公主轉過身,已然褪去了哭泣之态,神色堅韌:“我原以為皇兄待您是不同的,看來我錯了。忠臣良将功高震主、從龍之臣不得好死,他要唯吾獨尊,要無人管束,要說一不二,不要先生您了。”
謝玟沉默片刻,他幾乎忍不住地想歎氣,自從回到紫微宮之後,他歎氣的次數不在少數。三年以前,湄兒依賴蕭九尤勝父母,将她的皇兄視為天底下最賢明之君、最聰慧之主,但如今,這兩人之間的隔閡深重難解。
他跟蕭九一起養大湄兒,待她如自己的子女一般。正因如此,蕭天湄的每句話都像是将他這些年的疑慮、思考、迷惘,翻來覆去地撥弄、展示,如同開裂的傷口,明明已經陳舊結痂了,用力撕扯,卻還能流出血來。
“他接回您,也不是皇兄真的幡然醒悟了。”蕭天湄面有冷色,“謝先生,他隻是知道不能沒有你,越是狠毒無情之人,越會深夜夢魇、備受折磨,他不過是想象征性地償還、擺脫自己的折磨而已。我雖欣喜您回來,但也想幹脆就讓皇兄一世都念着您,才算償還。”
謝玟不知道蕭玄謙會後悔,他以為對方所做的種種,都是做足了準備要跟自己一刀兩斷的,沒想到他卻後悔了。
他見湄兒情緒激動,久久難以平複,便像以前那樣摸了摸她的頭發,順手将少女鬓邊的朱钗扶正。但他沒見到晃動的流蘇之下,蕭天湄看着他、卻又溢滿難過的雙眼。
朱钗穿過青絲,公主卻遲遲地閃避了一瞬,道:“我已長大了,先生。”
謝玟愣了一下,他還沒有太反應過來這三年的變化,就好像湄兒還隻是十一二歲似的,本朝雖然講男女九歲不同席,但他畢竟是個現代人,十一二歲也就是上小學初中的年紀,跟他根本不是一個輩分的,所以一時忘卻了男女之别。
他收回了手,自我提醒似的道:“對……你已經長大了。”
“他不讓您出去嗎?”蕭天湄忽然問。
謝玟見她情緒激動,怕湄兒會做出不顧一切、找蕭九吵架之類的事情,遲疑了一下,卻耐不住一旁的簡風緻嘴快:“是啊是啊,還有我呢,我跟帝師大人都快悶死了,公主殿下能不能——”
簡風緻本想說“給我們送點話本來看看”,話音未落,就見到紅衣朱钗的解憂公主勃然大怒,她年紀尚輕,卻知道自己是為數不多、能在蕭玄謙面前被縱容的幾人之一,這種時候更被沖昏頭腦,惱火道:“什麼皇兄、什麼陛下,他連尊師重道都不懂!關押強迫自己的老師,他還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
簡風緻聞言大驚,湊到謝玟耳畔小聲道:“你是被強迫的?!”
謝玟擡手把他的臉推遠:“滾。”
簡風緻才被推開,就見到大敞的殿門間光線忽然被阻擋了,一旁侍奉的宮人近侍全都悄無聲息地跪了下來,崔盛和郭謹兩位大太監連忙口稱萬歲迎了過去。他再一擡頭,見到公主殿下的身後,一個熟悉且令人膽寒的身影立在不遠處,寂靜無聲地望了過來。
“天湄。”蕭玄謙的聲音沉沉地響起,“過來。”
蕭天湄背後一僵,但她正氣盛,當即便扭過頭來,手指抓着衣衫,揉搓出了一道道褶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謝先生!”
蕭玄謙的目光穿過她,望向了她身後的謝玟,他見到老師臉上并無明顯的不悅之色後,才在心裡忽然松了口氣,轉而掃視了一眼少女:“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我什麼都要聽你的嗎?”蕭天湄道,“皇兄,皇兄!你從小看着我長大,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性?我們這樣的情誼,又跟謝先生相識這麼多年,你還要錯到什麼時候?!難道你真是冷心冷肺,什麼也不顧……”
“跟老師認識多年的是我。”蕭玄謙皺着眉打斷她,“跟你有什麼關系。”
蕭天湄被駁得啞然,她臉頰漲紅:“你對他不好就是跟我有關系!皇兄雖然不是我的長兄,但我曾經也視你如父,更是将謝先生視為……”
她話語一頓,忽然噎住了,晦氣地跺了下腳,改用了另一句說辭。
另一邊,玉獅子已經重新回到了無人占領的溫柔懷抱裡,它靠着謝玟的手若無旁人的睡覺。看着皇室兄妹吵架大戲的簡風緻頗覺刺激,忍不住問帝師大人:“公主想說什麼來着?”
謝玟沒理他,反而是他的腦海裡,一直沒說什麼的童童突然開口,似乎旁觀了很久地隔空回複道:“可能是想說長嫂如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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