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保護好他,讓他吃了這麼多苦,他認不認,我們都不能勉強他。”
鐘博文把妻子抱在懷裡,都在默默垂淚。
第二日一早,上街去采購了一些點心和孩子玩的物件,準備去羅懷霖家拜訪。
昨晚一夜無眠,隻想等天亮了去看孩子。
平安居,羅懷霖帶着孩子練功,雲英在院裡澆花,聽聞長公主和驸馬爺來拜訪,都有點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意外的是來得這麼快。
“長公主萬安,驸馬爺萬安!”懷霖和堯蘭給二人行了拱手禮。蘿莉和小遠也有模有樣的跟着行禮。
“羅大人,羅夫人,不請自來,叨擾了。”
“歡迎之至,快請坐。”
“這是蘿莉和小遠吧,你們好呀。”
堯蘭跟小遠和蘿莉說:“這是鐘爺爺,秦奶奶。”
“鐘爺爺好!秦奶奶好!”小遠和蘿莉很有禮貌。
“這是爺爺奶奶給你們帶的小禮物,看看喜歡嗎?”
蘿莉和小遠看向爹娘,堯蘭點頭了,他們才接過。
“謝謝鐘爺爺,秦奶奶!”
秦英姝慈愛地摸摸他們的頭,“不客氣呢,希望你們喜歡。”
懷霖招呼他們落座喝茶,堯蘭也讓一娘把孩子帶下去玩了。
“兩位來西江縣多日了,我們一直想上門拜訪的,隻是這秋收太忙了,還沒有來得及。今日你們來了,就在家裡吃個便飯,好讓我們賠個罪。”懷霖客氣地道。
“哈哈,羅大人客氣了,我們來到西江縣,本應早點上門拜訪的,也是貪玩拖到了現在。”
幾人聊了一會,秦英姝裝不下去了,看着兒子在眼前,心潮澎湃,活生生的一個大孩子在眼前,卻跟陌生人一樣,内心迫切想與他相認,想給他一個擁抱。
“那個,懷霖,我有個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懷霖和堯蘭對視一眼,堯蘭沒說什麼,給他一個你自己決定的眼色。
“長公主殿下,您請講。”懷霖思慮片刻,還是點頭同意,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關聯,自己也擋不住他們要講,認不認在主動權卻在自己手。弄清楚身世也是一件好事。
“懷霖啊,你看我夫君和你長得可有相似之處?”
懷霖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鐘博文,又看向堯蘭,堯蘭點點頭說:“确實是有幾分相似,二位的意思是?”
“我們昨夜去審了羅來福,據他所說的情況,把你送給他們家的人,是我家裡的人,而且确認過,當年包住你的那套襁褓,是我們家下人的繡工。”
羅懷霖和堯蘭沒有說話,靜靜地坐着。
秦英姝眼淚已經流下來了,鐘博文用手帕為她抹去眼淚。秦英姝又道:“按日子推算,正是我産下孩子的那天,當時我們在外遊曆,遭遇戰亂早産,身邊沒有穩婆,是随從嬷嬷接生的,當時我暈過去了,醒來後身邊躺着個女娃子,皮膚黑黑的,五官跟我和博文都不像,不過當時身邊都是自己人,也沒多想。直到太子定親宴上看到你長得如此像博文,之後到羅家村看到了陳氏的長相,跟明珠有六七分相似。”
秦英姝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鐘博文讓她先喝口茶,情緒平靜了一點,又開口道:“懷霖,你是我們的孩子,明珠是羅家的孩子。是娘不好,沒有保護你,讓你受苦了。”
鐘博文也道:“是呀,爹對不起你,戰亂之時,我參與了抗戰,沒有在你娘身邊保護你們。是爹的錯。”說着也濕了眼眶。
話說得這麼明白了,羅懷霖夫妻不好再沉默了。堯蘭問道:“如果懷霖是你們的孩子,又當如何?他從小過着非人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為羅來福做牛做馬,代替他家兒子上戰場,斷了腿成了一個廢人被他們趕出家門,也沒個人親人幫助他。所幸,都熬過來了,現在日子好了,是非對錯,對他來說,都沒那麼重要了。”
“是,都是我們的錯,讓他受難了,所以,我們也不奢望能認回我們,隻求給我們補償的機會,以後幫你們帶帶孩子,做做飯,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自當竭盡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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