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修竹給她倒了點紅酒,半開玩笑地說:&ldo;明天我們就回去了,有故事最好留在異國他鄉,這樣回家就是新的開始了。&rdo;田修竹叫服務生撤走所有餐具,隻留兩支酒杯,他雙臂疊在桌面上,就像個學生一樣,認認真真聽她的話。那年朱韻二十六歲,出國五年多,沒有李峋的日子已經比有李峋的日子多出很多了。那也是朱韻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将過去的事講給别人聽。出乎她的意料,整個講述過程她一滴眼淚也沒掉,這跟之前完全不同。她清楚記得剛剛出國的時候,她連他的名字都不敢想,一想就難受,一個人躲進夜裡流淚。那時她沒有朋友,也很少跟其他人溝通,她缺乏自我開導的能力,隻能拼了命地學習,找無數事情充實自己,就算累到連筆都握不住了還是不肯歇。她總固執地認為,他還在受罪,她就沒有資格活得輕松。就像田修竹所言,她把自己圈住了。但最後讓她解脫的并不是田修竹。她不能單純地将一切推到他身上,将自己的變化簡單解釋為一個溫柔男人字字珠玑的勸解。是時間。世界上最慈悲,也最無情的時間。它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做,單單存在,就足以戰勝一切。此時回顧,其實這五年并沒有發生什麼特别的事件,她隻是普普通通的過日子,看太陽升了又落,人群聚了又散,野糙荒了又長。不知不覺中,她不再夜不成眠,不再起疹,也不再大把大把掉頭發。再想起他的名字時,她不再流眼淚,有時甚至還會笑出來。隻是那笑容始終難以持久,剛彎起嘴角就用盡了力氣,像極了當年校園裡眨眼凋零的白玉蘭。那晚她與田修竹一直留到餐廳打烊,朱韻講得口幹舌燥,意識混亂。酒喝多,導緻第二天朱韻睡過了,她火急火燎地趕到機場,終于在最後一刻趕上班機。田修竹跟她身邊的人換了座位,他給她帶了眼罩,朱韻蒙住眼睛昏頭大睡,十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朱韻留學期間也回國過很多次,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感觸這麼深。她真的決定徹徹底底留在這片土地了。母親開車接她,回程是朱韻駕駛,雖然時間很晚了,可母親太久沒有見到她,一路上有說不完的話。&ldo;前幾天跟你江姨通過電話,你小哥哥拿了綠卡了。&rdo;&ldo;是嘛。&rdo;提起王宇軒,母親忍不住歎氣。&ldo;當初你剛出去的時候,人家對你那麼好。&rdo;朱韻撇嘴,母親挑明說:&ldo;我看你們倆挺合适,我跟你江姨那邊都心知肚明的,結果你倒好,你就不拿人家當回事。&rdo;&ldo;我根本沒想這些。&rdo;&ldo;該想了,人到什麼年齡做該做什麼事,學生時代就要好好念書,畢業了就要找工作組織家庭。我就覺得王宇軒不錯,從小關系就好,誰知道你‐‐&rdo;&ldo;我跟他太熟了,做生意還不宰熟客呢。&rdo;&ldo;這跟做生意能一樣嗎?你知不知道現在社會多複雜,找個知根知底的多困難。&rdo;母親靠在椅子裡,神色端正。&ldo;我以前就看出來了,王宇軒一直對你有意思。&rdo;朱韻無奈,&ldo;我們不合适。&rdo;&ldo;你連個機會都不給人家怎麼知道合不合适?&rdo;&ldo;哎呦,他現在都結婚了。&rdo;這話終于給母親的嘴堵上了,這是條死路,任憑母親再不甘心也毫無辦法。王宇軒的話題終于結束,就在朱韻打算喘口氣的時候,母親又開口了。&ldo;跟你一起出來的那個男的是誰?&rdo;&ldo;……&rdo;朱韻簡直要下跪了,她從沒跟父母提過田修竹,為的就是避免母親的窮追猛打,他們下飛機的時候朱韻還特地讓田修竹晚一步出來。朱韻試圖裝傻。&ldo;哪個男的?&rdo;&ldo;就是你把什麼東西還他的那個。&rdo;朱韻想起來了,臨出來的時候,她發現田修竹借給她的眼罩還揣在兜裡,掏出來還他,整個過程兩秒鐘不到,而且他們還擠在擁堵的人群中,這都被看到了。母親追問道:&ldo;誰啊?你在美國的同學?我看小夥子挺精神的。&rdo;&ldo;不是同學,一個朋友。&rdo;&ldo;哪的朋友?&rdo;&ldo;國外認識的。&rdo;&ldo;不是學校的同學?是不是社會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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