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葭卻笑得像個無憂少女,仿佛這屍山如海滿目瘡痍,皆與她無關。
也的确與她無關,既不是她動的手,也不是她的誰誰誰。屋子裡血腥氣不散,她因這味道覺得厭煩,令她想起冥界那用不會晴的天空。這令她的臉上升起一絲不耐煩。
陌雙與蒼葭互望一眼,對彼此的打算都心知肚明,不過陌雙還是由着蒼葭先開口,畢竟在這不多的接觸裡,陌雙已知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比自己更狠更絕,也好,非是這樣的人出手,不能抹平師姐的怨恨。
想起師姐,陌雙的心又一恸,心一恸,眼角眉梢就都是恨,他因此帶着恨意又多看了早已面色煞白的宗主夫人一眼,一根銀針如刀,直挺挺地從她耳垂穿過,噴出一捧血來。
蒼葭隻當沒看見,反而上前替宗主夫人解了穴道,将她往懷裡一帶,白绫一纏,直接抛到了地上去。
“夫人,你悔了嗎?”
不顧她摔在地上的那聲悶哼,蒼葭俯身在她耳畔輕聲問。在這群死人之中,她扭動的身軀顯得十分詭異。
“悔什麼?有什麼可悔?不論是她娘還是你,你們都曾是我手下敗将,就算如今我落到你們手裡又如何?我的玄兒自會為我報仇。”
蒼葭不過勾勾唇角。
“同夫人說一件事,季玄啊,在出發之前被我拿了内息,不過他應該還沒察覺吧,不過沒關系,他馬上就會發現自己的内息空了,現在有的,都是假的。”
然後就當沒看見宗主夫人那雙幾欲噴火的眼睛一般,對陌雙道:“江宗主,來吧。”
陌雙凝眉,她占着他師姐的軀殼,她擡頭朝他笑時,低頭與人說話時,平視着他叫她江宗主時,用的都是師姐的臉與師姐的聲音,一種巨大的想念和莫大的酸楚同時朝陌雙襲來,這令他不由自主走近蒼葭,握住了她的手。
“别說話。”
蒼葭:“……”
他十分貪婪的感受着這手心的溫暖,好容易撫平他那躁動的内心,才将注意力分給被困在地上不得自由的宗主夫人。
反正隻要是師姐不在,他倒是很敢做自己的。因此蹲下來,召來金線在她臉上劃了幾道,用一種十分平常地語氣問她:“夫人說的是,她們都曾是夫人手下敗将,但沒關系啊,夫人即将成為我手下敗将。夫人改造人是一絕,對吧,但夫人不會不知道,這世上,多得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與她對視,帶着一種勢在必得的惡意與凜冽的恨意。她剛見識過陌雙的手段,又想起他曾因修邪功之故被趕出合歡宗,宗主夫人終于慌亂起來。
蒼葭為人不如陌雙含蓄,似乎覺得這樣仍是不夠痛快的,帶着十分的耐心在一旁補道:“哦,他可能說的不明白,他是說他要把你做煉器。夫人曾經多風光呀,将聖女變成奴,将我變成純爐鼎,夫人好手段也修的好功法。夫人熟知合歡宗典籍,想來也知道煉器是什麼吧?”
她每句話說的都珍而重之,聽起來卻叫人覺得非常恐怖。
宗主夫人——于錦歡怎麼會不知道煉器呢。最恨的時候,她恨不得把那些所有與他的丈夫有染的女人,不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都做成煉器。她沒這麼做,無非是為着合歡宗的未來罷了。當然了,其間還有一部分原因源于她沒有這個把握。
煉器、煉器。
這幾個字在她腦海中來回轉動,令她的牙齒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咯咯打顫起來。蒼葭擡眸看向陌雙,帶着天然的,無法掩蓋的風情萬種。
陌雙見她如此,本來心中隐含的莫名的郁躁竟消了,反而是笑了下,與她道:“師姐現在和以前可一點都不像,讓我少了許多負擔。”一點作惡的負擔都沒有。
“可師姐的記憶一直是師姐的記憶。”蒼葭也願意和他玩笑幾句,尤其那幾聲師姐,也讓她憶起一些壓在心底的,以為永不會再想起的少年時光。
因此她的容色也溫柔起來,像是與他說又像是與旁人說:“但沒關系是,師姐會體諒你的。”也會原諒你的。
陌雙有着不讓蒼葭的明敏,亦猜到她或許也與自己一般,觸景生情,憶起心中念着的那個人,他将本來已經有點擋眼睛的頭發往後帶了帶,重又恢複之前的鎮定自若。
“來幫忙。”
“行啊。”
卻是不動,等着陌雙過來。
陌雙從不在這上頭和人相争,大部分時候,他是個随和人。随和且霸道,妖異卻笃定。
或許是知道即将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麼,宗主夫人望着那張雲淡風輕的臉,眼中是如死的絕望。
“你們不如殺了我!”
“那太便宜你了,你說是不是,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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