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嗚咽聲從未停息過,溫柔的指腹掠過額頭,掠過身體的每一寸時,帶有輕微的顫栗。我很想握住這雙手,可沒有力氣。
殘存的意識告訴我,他需要我。
我不能在睡夢中繼續沉淪,我要以清醒的狀态來撫慰他悲痛欲絕的心。
于是我醒了,睜開眼,一滴淚就砸在我臉上。我微笑地伸出手撫摸他的面頰,通紅的眼角,濕淋淋的睫毛,嘶啞着聲音說:“别哭。”
“不要哭,不要為我哭,因為我已經不疼了。”
“怎麼會不疼呢?”他撫摸我的臉,把我抱在懷裡:“我都覺得疼。”
“因為你說你愛我,所以我不疼了。”我幸福地蜷縮在他懷裡,細細品味他說愛我時的聲音,他愛我,是的,我知道他愛我,可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番感覺,别樣的意義。
牆紙滿目瘡痍,遍布裂痕,豁口無時不刻在揭露一個可怖的事實。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有資格擁有秘密,如果想要不被别人知曉,最好永遠不要說出口。他在被竊聽,他,一位蘇聯上将,總司令官,也在被竊聽。
而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我隻覺得悲哀,又覺得可怕,和心疼。
他從我眼裡讀懂了情緒,輕聲說:“無妨,一切都過去了。”
“葉甫根尼死在美國人手下,錄像也被我半路截獲,沒有傳到盧比揚卡。一切都會好起來,我不會離開你,我會永遠愛你。”
他的聲音顫抖起來。
“可你相信我嗎?我希望你相信我,可卻沒有資格,我說過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卻總是讓你受到傷害,把你帶到這樣一個世界,毀了你一生,我後悔,我無比後悔……我恨我我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給你……”
“不,你不要這麼說。”我心痛地抱住他:“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一切,相信你愛我,相信我們永遠屬于彼此……”
“如果一定要在這裡世界裡才能和你相愛,我願意永遠在這個世界。”
我急不可耐地吻住他,想證明自己對他的信任,他的舌尖伸進我的唇腔,緩慢而又細緻地掠過每一寸,很動情,好似在尋找,他的呼吸是灼熱的,我們的眼淚黏膩在緊貼的面頰間,很痛苦,卻又很幸福。
情到深處,我們糾纏在床上,他就像呵護易碎的瓷器般觸碰我,可我卻羞愧不已。閃避的眼神再次暴露出那些事情對我造成的不可磨滅的陰影,他敏銳地感知到後便緊擁住我,不再動作,無聲地流淚,卻不忍讓我看見。
“我會好起來的。”我安慰他,“無論是身體上,還有心靈上,我都會好起來。”
他微不可察地哽咽,别過頭,輕聲說:“我為你處理傷口時,根本抑制不住手抖,我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我憂傷地微笑,内心想說,那的确很痛苦,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可比起那些,更讓我恐懼的是你的悲傷與驚惶。
可我還是搖了搖頭,說:“他們給我打了藥劑,所以什麼都感覺不到,真的。”
他貼心地并不拆穿我拙劣的謊言,我們像兩個純真的孩子一般緊貼着彼此,在濃厚的深情當中接吻,卻無關乎欲望。
他就那樣抱着我,半倚靠在床上,目光怔怔地落在别處。
我的傷口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處理,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在我昏迷期間,他除了處理善後事宜之外,一直都在我身邊。安索洛夫老同志每天都會把飯菜送到三樓琴房,卻又無奈地完好端下去。他吃不下,老同志說,在我醒來之前,将軍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
“這可不行。”在新送來的午餐後,他端起一碗湯喂我。
“你要不吃,我可也不吃。”
他抿唇微笑,無奈地将湯勺總進自己嘴裡,寵溺地看我:“現在總可以了吧。”
我開心地笑:“那我們把這些都一起吃完好不好?”
他含笑點頭,溫柔得快要化成一灘水,那捏着湯勺白皙纖細的手指仿若無骨,任誰都不會想到這雙手……這雙手……
可怕的記憶襲來,我有片刻愣神。
“怎麼了?”見我呆住,他拿起手帕擦拭我嘴角的湯漬。
我趕忙握住他的手,乞憐說:“答應我,永遠不要再那樣了。”
“哪樣?”他的瞳孔顫了顫。
我難過地低下頭,不知該怎麼說。不要用斧頭殺人?不要那麼殘忍?
最後,我低聲擠出一句:“不要再毀滅自己了。”
對,不要再毀滅自己那僅存的良知與善心,不要把自己投向地獄,不要在殺戮裡沉淪,不要讓心中長滿刺傷人的荊棘。
他會心一笑,捏了捏我的臉,輕聲說:“好,我答應你。”
我驚訝地擡起眼,日光從窗外落在他的身上,白衣和銀發籠罩着一層朦胧光華,清清淺淺地向外暈開,碧色眼眸裡的真摯讓我無比相信他的确明白我在說什麼,也的确向我許下了永不違背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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