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終于到了外婆家,外婆家這邊,地方比他們家那邊還落後,大多數都是泥牆瓦房。
稍微先進一點的地方,大概就是黨群服務中心了。
外婆家住的地方很美,他們家是在一棵很大的柳樹下面。正是夏天,柳樹長的茂密,樹枝長長的垂下,樹葉肥大,剛好給外婆家遮了一片陰影。
外婆是一個很精緻的人,家門口種滿了花,兩株壯碩茂密的月季花開的正盛,拳頭大的花朵争奇鬥豔。下邊矮矮的小籬笆内,是各種簇擁着生長的花朵。
大門開着一條小縫,他走進去,院子裡沒人。
來的時候他給外婆打過電話了,外婆說要出去買點吃的,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姥姥,舅媽,你們在嗎?”他雙手提着東西,騰不出手去敲門,好在喊了一句之後,裡面很快傳來響聲。
“來啦來啦,小舟哥哥等等,我來給你開門!”
随着說話聲音響起,門也開了。開門的是他舅舅的小女兒,才11歲,聲音細細小小的,剪着齊耳短發,一雙眼睛大大的,不過躲藏在厚厚的劉海下,看着也怯生生的。
“小舟哥哥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我爸媽上街道去了,奶奶去殺雞了!”小姑娘高興的把他手上的東西拎過去,手底下又麻利的給他倒了水。
“哥哥,你先喝水,我去給你洗果子!”小姑娘雖然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可是幹活非常勤快,兩個來回,桌子上已經擺了兩三樣東西。
“小黎不忙,我剛吃完了來的,你哥哥們呢?我給你們帶了零食。”
楊黎他們姐弟四人,大姐姐已經嫁出去了,二哥雖然才21歲,但他都已經離過一次婚了。三哥還是個高中生,都還沒有高考呢,就已經在張羅着出去打工了。
楊黎才小學五年級,可她已經會做飯幹活了。
“零食?哥哥你給我買黃瓜味的薯片了沒?你先拿給我,我去藏起來,不然媽媽都要拿走了。”一聽到有好吃的,小姑娘的眼睛都亮起來了,坐在他旁邊就抱着他的胳膊不放。
“當然了!我給你單獨買了一份。”水橫舟從那堆東西裡拎出一袋子零食遞給她。
他舅媽真的将重男輕女刻進了骨子裡,大姐姐17歲出嫁,兩個兒子當寶貝一樣養,小女兒才懂事,就已經攬了家裡一半的活。
舅舅家他來的并不多,每次外婆想他了,他才來一次,來了也就住個一天半天。不過外婆也不來他們家,知道他爸媽忙,一直說着不給他們添麻煩,他現在也沒有能力,不然早把外婆接到身邊養了。
他和舅舅家的表哥表弟并不熟,真的像親戚一樣客氣疏離。表姐表妹還熟一點,關系也很不錯,隻是表姐嫁出去之後,他們也不怎麼聯系了。
楊黎拿過零食偷跑進自己房間藏起來,一會兒又噔噔噔跑出來,拿着課本:“哥哥,奶奶還要一會兒回來,你先給我講功課,好不好?給,吃糖。”小姑娘手裡拿着兩個棒棒糖。
看到這兒,水橫舟是有點難受的,因為這個地方的思想落後,基本沒有多少女孩讀書。他大表姐就是高中沒讀完就嫁人的,這個小的也是他和姥姥堅持,再加上現在又是義務教育,舅媽不敢不讓她讀。
隻是他害怕,等她讀完初中了,她媽媽也許都不會讓她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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