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用拇指和食指夾了一顆葡萄入嘴,慢慢地嚼了,這才道:“你之心願,本王自會幫你達成,你之所為,卻不可越過本王底線……”他冷冷地望向我,眼神之中隐隐帶了刀刃之氣,“你,畢竟不過來自西疆而已,不過對他一知半解。”他果然尚是統率千軍的帥領,短瞬的迷失之後,便即清醒,知道我在利用君少将的種種,來達到目地,可如果不是我對他‘一知半解’,我之所作所為,便讓他早産生了懷疑,采取行動了吧?不知為何,我忽地有些可憐他,他身上,便隻這一處軟脅吧,僅一處而已,便讓他束手束腳。但我卻不能不利用這點。我想,他對我,隻怕是既厭惡又不能舍棄的吧?明知是利用,卻不得不被我利用?為了,卻隻是能在心内稍留住那白馬少将的身影?曆禍多年,我原本已心硬似鐵,可不知為何,看到他如此,卻感覺身體之内漸漸起了寒意……小七告訴過我,情緒不可太大波動,如若不然,身體便會不堪設想。林美人行動就因為見他如此,我的情緒便起了波動了嗎?我忙定了定神,拜了下去:“王爺,妾身所做,為已身,也為王爺。”果然,他眼内厭厭之色一閃而過,他把我當成了那些聚集在他身邊争寵以駁上位的女人。這樣,也好。我求的,不正是如此嗎?他揮了揮手,我終告退了出來,一陣微風吹過,卻感覺那股寒意在血液之中潛流,,我忙從懷裡拿了藥丸出來,和着唾液吞下。遠處屋檐挑出一角,戗脊獸冷冷蹲伏,靜靜地注視虛空,我終醒起,這裡是危機四伏的王府,絕不容我再有些微的别樣心情……我在織房指揮織娘連綴戰甲,以寒蠶絲織物以為内襯,外表再襯以打得極薄呈片狀的犀牛皮,塗上銀色,再加上甲身、甲袖和甲裙,以求重量和原來的重铠相比,不過十分之一,如此一來,騎馬縱橫來回,便可增加行動能力。我知道西夷勾刺箭極為曆害,射手便是從小選取天賦異禀身材高大之人,加以訓練,他們射箭,與中原不同,腰身往後,朝天而射,因而訓練成功之人,多脊椎變形,所持之弓,更被人稱為神臂弓,因自天而降,那箭身便帶了向下了墜地,如非已方身着重甲,便可對穿而過。箭頭倒刺更非以鐵鑄就,卻是收集西疆所産一種毒蠍,取其足部,嵌于箭頭,這等蠍足不但堅逾似鐵,而且奇毒無比,加之天然生長,足部勾刺并不似普通弓箭那樣有序,其刺雜亂生長,如若中招,極難拔出,除非當及用劍挖下中箭部位一大塊肉,當然,挖出的地方也就沒辦法長好了。所以,當我在太後面前誇下海口之時,我便知道我已經沒有了退路,隻略出一點差錯,便會滿盤皆輸。因事關體大,我便請甯王派了護衛,請以平日護衛他的暗衛,八駿之一的綠耳暗中守着織房,我沒有見過綠耳,但我知道,既有了甯王的命令,他便會執行。府内之人也知道了此處乃機房重地,無關人等,一概繞道而過,就連府裡的送飯菜的仆役,都隻能送進二門,而挑選的織娘,更是不能走出這個院子,飲食起居一概在此。幸而我給人的銀錢頗多,一月不到的功夫,便足以讓她們衣食無憂地度過下半輩子,所以她們倒是豪無怨言。如此鐵桶似的保護,自是讓人無隙可乘,但我知道,我得讓它有隙。要不然,這場戲,該怎麼進行下去呢?在監工之餘,我則叫媚蕊打聽甯王的出入行蹤,尋隙頻頻出入他的身邊,或送一碟親手所制小食,或漏夜趕制香包,佩于他的身上,我将所有這一切情深款款的戲作足,看在甯王的眼裡,不過又是一位為駁上位而出盡手段的女人,既如此,他則一切照單全收,有時還配合我的作為,賞賜了不少東西給我。我知道,在他的心底,隻要我不越其位,既有了與君輾玉那一層薄如紙的關聯,他便由得我了。每每一想到此,看到王府堆金砌玉的繁華,看到他身邊嬌媚如花的姬妾,仆役護衛成群的湊擁,我卻隻感覺他的眼眉之中,唯有孤獨而已。他既來我住的小院,林美人自會前來拜見,不過幾日功夫,我便見到她的臉頰陷了下去,下巴更是尖如刀削,楚楚之姿盡現,甯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雖然把一門心思全放在了那位身死化魂的人身上,但林美人總侍候了他一場,她如此,惹得甯王略略有些動容,有的時候,便也叫她陪同未座。我瞧在眼睛,臉上便帶了不忿,總要故意找點岔兒讓她不好受,明嘲暗諷,隻盼她不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可她卻收斂行徑,并不反抗,反而對我理敬有加,幾次三番下來,倒讓我在甯王眼裡落了不是,冷冷地告誡于我:“她雖然以前對你不公,但也是為了本王着想,你們皆是本王姬妾,并無上下之分。”一聽這話,我便伏地下跪,眼眸有淚:“王爺,難道妾身就不是為您着想了嗎?她身負武功,出身不明,妾身隻想保得王爺平安,王爺平安了,妾身才得平安,王爺,您是妾身的夫,妾身的一切,妾身也想姐妹和睦,可妾身做不到,一想起她那時想要妾身的性命,妾身就沒有辦法!”我雖跪在地上,可卻微仰頭,滿臉是淚的望着甯王,看在旁人眼裡,自是因愛而生醋,因醋而生恨,而甯王的斥責,讓我心如刀絞。淚眼朦胧之中,我看清了甯王眼内一閃而逝的厭煩,因為心中無愛,所以女子之間的争風吃醋,隻會讓他厭憎到極點。他本是言令既出的大将軍,自不會長篇大論,隻冷冷地道:“此事就此作罷,本王不會再提,但有下次,本王絕不輕饒。”他一甩衫袖,轉身便走,他的衫袖拂在我的臉上,我欲拉住那袖子,卻被他一扯,衣袖就從手裡滑落,上繡的五彩麒麟其中有一色為金,鑲有切割成菱形的晶石,一扯之下,那菱形晶石竟劃破了我的手心,讓我不由自主地呼痛出聲。作為武人,常與人對決,但憑呼吸,就能感覺到對方是否受傷,更何況我聲音之中痛意盡顯,可他卻連頭都沒有回,徑直出了房門。我唯有握緊了手心,任鮮血滴滴而落,眼卻凝視着他消失的地方,終淚滑下臉。過了良久,才聽得林美人行至我的身邊,伸出素手,欲扶了我起身,我卻将她的手一甩,自己緩緩站了起來。她歎了一口氣,沒有再扶我,素手輕擡,将鬓邊的一縷亂發抿了入髻,輕聲道:“妹妹尊重,妹妹既陷入了如此魔障,就應該知道,如此種種,皆不可避免,你我皆如此。”我擡頭望她:“不,我不會像你,隻要守在他的身邊,應他所求,他終會改變心意……那個人,不過一個死人而已。”她從懷裡拿出白絹,遞了過來,我自是不接,任白絹飄了落地,轉眼之間便染上了地面上流着的嫣紅。第二十二解決麻煩她淺淺一笑:“妹妹最錯的,便是利用了那人,要知道,那人如果那麼好利用,這府裡,便不會平添這麼多冤魂,後山竹林便不會增添如此多的墓穴,依我看,妹妹離此不遠了。”說完,她掩嘴而笑,騁婷而出。我知道一切皆如我所料,此番作态,已讓她深信不疑,和她一樣,我對甯王已然滿腔綿情,隻望跟他終身厮守,為了他,可抛卻一切,但凡一名女子,如果對人已經情意深深,就會失了準确判斷,便以為略在她所思慕的人身邊出現的女人,皆與她一樣的想法,更何況,我此番作為,落在她的眼裡,更是如刺入肌,無一不真,我想,她的下一步行動,便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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