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索斯說着,低頭,去看被他握住的那隻手。
骨節修長,好看。
隻是,一動未動。
納西索斯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他不允許自己低落,他現在必須振作。他想了想,幹脆用手指抵着哈迪斯的手指,晃了晃,又晃了晃。他的聲音重新變得輕快:“我就知道你聽見了!”
他滿意地把哈迪斯的手塞回被子,又傾身去問他略顯蒼白的嘴唇。
“我走了,哈迪斯。”
“等我回來。”
床上的重量驟然減輕,納西索斯走出了寝殿。
哈迪斯的指尖還殘留着納西索斯的溫度,在空無一人的寝殿裡,他的手指兀然彈動了兩下。
——嗯。
——他聽到了。
接近黃昏的時候,納西索斯帶着他的冥府軍隊出發了。
這個時間對于冥府的士兵來說剛剛好,他們受死亡的限制,不能見黃金馬車上熊熊的天火,也不能與人類過分接觸,夜深人靜反而是他們行動的好時候。
于是接下來的兩天,在凜冬未過的弗裡基亞,漸漸流傳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傳言。當别的地區仍在抵禦寒冬的時候,弗裡基亞的荒郊野嶺竟然出現了大片的螢火蟲,夜夜散發着瑩瑩的光……
這兩天的時間,宙斯倒是沒派人直接阻攔他們的行動,隻是冬風神常來,吹一陣冷風,便送來了風雪。簌簌的雪覆蓋了弗裡基亞的大山,那些藥草便悉數隐匿了起來。
檸黃草是隻有神明才用得上的草藥,人類不會采摘,基本也不把它當作藥草識記。納西索斯從山林的獵戶那裡問不出任何消息,隻能寄希望于遍地搜尋。為了方便冥府士兵行動,冬風神再來,納西索斯就直接攆人了。
這下倒好,小心眼的冬風神是被攆走了,卻吹到哪裡就在哪裡傳播,說冥王的伴侶是個小心眼又霸道的神明,蓄意敗壞納西索斯的名聲。納西索斯是不在乎這個的,奧林匹斯神山上的女神阿芙洛狄特聽了,卻是心情大好,不一會兒美惠三女神的歌聲就從她的神殿傳了出來。
聽了冬風神送來的消息,阿芙洛狄特又有了主意。前陣子她好不容易求得神王替她出氣,隻要納西索斯到了人間,宙斯就會派惡獸去襲擊他。哪怕不能取他的性命,總要讓他嘗一嘗她當時的狼狽。然而現在冥王出事,所有神明都留意着冥府的行動,宙斯又收回了承諾,怕被衆神知道,抓他對付冥界的證據。
阿芙洛狄特本來是不高興的,眼看着敵人主動給了機會,她卻不能抓住,怎麼不可惜?但她轉念一想,宙斯和哈迪斯沒有私怨,隻是權力鬥争,所以他不好出手。但是她和納西索斯有私怨啊!
不說她被羞辱的事,她可憐的兒子——小愛神厄洛斯到現在為止,雙眼都沒有好全。光明神替他治療的事,衆神都知曉。那麼小的孩子,那麼可憐,到現在仍是半瞎狀态,看什麼都是朦朦胧胧,在室内都會撞到桌子,更别提去室外了。他現在根本不願意出門,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自暴自棄。
這都是納西索斯的錯!
阿芙洛狄特越想越氣,手指抓在絲質的床單上,留下了四條長長的劃痕。她決定了,她現在就要報一報私怨!要是成功,那是再好不過,納西索斯該有好果子吃;就算不成功,她也是替神王分憂,有意拖延冥府尋找草藥的進程,神王宙斯自然會庇護她。
想通這一關節,阿芙洛狄特隻覺得豁然開朗。她騰地起身,往外殿走去,邊走邊吩咐随時的甯芙:“快去請不詳之神過來!”
那是她的裙下之臣,也是她除了戰神阿瑞斯之外,用得最好的武器。
阿芙洛狄特勾起紅唇,笑得張揚。
她并不知曉,就在她的頭頂,一雙金色的眼睛正注視着她……
第四天了。
納西索斯站在高高的山崗上,俯瞰着冬季的蕭條。這真不是一個适合尋找草藥的季節,他甚至不敢确定,檸黃草會不會被寒冬凍死。光明神給的草藥圖鑒他已經看了幾十幾百遍,牢牢記在了心裡,但他一直沒找到那種草。
這個季節,真的有檸黃草麼?
納西索斯呼出一口白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他沒有時間懷疑,因為哈迪斯需要,所以他要努力找。
要努力。
要更努力……
“你在這裡呀!”
一隻有力的大手攀住山頂上的怪石,緊跟着,一個青年爬了上來。他穿着一身厚實的冬裝,戴着一頂破舊的帽子,他自稱是生活在伊達山上的放牧人,卻有着普通放牧人所沒有的俊俏的臉龐,當他微笑時,陽光都會在他面前失色,更别提他那一頭美發,烏黑油亮,是他引以為傲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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