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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玄被反沖力撞了開來，四隻爪子在地上磨出了長達百米的四道深坑，才堪堪停下。為了不給大巫祖修複空氣壁的時間，壬王接力而上，狠狠撞在炙玄剛才沖撞過的位置。又是一陣&ldo;地震&rdo;，衆人雖然早有防備，可心髒依然跟着狂跳不止。壬王彈開後，紅淵也毫不猶豫地飛撲過去，他由于體型的關系，撞擊力比炙玄和壬王差了好幾個檔次，但威力也不小。三隻異獸就這樣輪番用身體去撞擊空氣壁上那固定地一個點，撞到第七輪的時候，眼前的空氣中浮現一波波肉眼可見地漣漪，那漣漪越擴越大，最後産生了皲裂地痕迹，最後，一股魂力如同炸彈爆炸一般釋放開來，頓時席卷整個軒轅丘，将衆人毫不留情地掀翻在地。空氣壁破了！&ldo;天……天地之元！&rdo;炙玄身上燃起熊熊火焰，面目猙獰如地獄惡鬼，兩隻火焰瞳眸死死地盯着遠方。壬王和紅淵也均是像被失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身體甚至微微地有些顫抖。江朝戈瞪大眼睛：&ldo;你們感覺到天地之元了？&rdo;&ldo;這道空氣壁，可能并不是為了防止我們進去，而是為了護住天地之元的氣息……&rdo;壬王深吸一口氣，&ldo;天地之元真的蘇醒了。&rdo;&ldo;快進去看看！&rdo;江朝戈爬到炙玄身上，&ldo;你們感覺到飲川的氣息了嗎？&rdo;炙玄搖搖頭：&ldo;天地之元的氣息蓋過了一切。&rdo;衆人朝着軒轅丘深處跑去，那個方向他們并不陌生，正是曾經喚醒飲川的地方。可是越往裡走，他們對這個地方反而愈發陌生。通往舊地的路上，堆滿了異獸的屍體，無論是弱小的舉父，或是龐大的肥遺，無一例外地像是被某種東西撕裂了一般，慘死在路邊，它們不像是被異獸傷害，更不像是自相殘殺，死亡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因為周圍的草木并沒有受到半點破壞，甚至連異獸踩過的痕迹都沒有。這詭異的景象綿延數裡，衆人一路走過去，均是背脊發寒。軒轅丘已經變成了遍布死亡的地獄，山林中聽不到半點或異獸或動物發出的聲音，一片令人窒息地死寂，江朝戈感覺他們不是在走一條路，而是在趟過一片屍海。寺斯顫聲道：&ldo;這……這都是天地之元幹的嗎？&rdo;&ldo;天地之元會殺生嗎？&rdo;龍芗凝重道。壬王沉聲道：&ldo;不知道，但如此大的威力，恐怕隻有天地之元能做到。&rdo;&ldo;若是軒轅丘的所有生物都……那雲息他們……&rdo;衆人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兒，山林中彌漫着的死氣仿佛順着他們的腳踝攀爬了上來，粘稠地覆蓋了他們的全身，将他們拖入了恐懼的深淵。　阮千宿咬牙道：&ldo;他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rdo;炙玄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地，就來到了飲川曾經的居所‐‐那個布滿機關的山洞。眼前的景象讓衆人忘記了呼吸。山洞前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倒着幾個人，如同他們一路看到的異獸一般，渾身是血，浸透了身下的雪地，連衣服都被暈染得看不出本來的顔色，均是一動不動，像是沒有任何生命的體征。&ldo;雲息！&rdo;哪怕是一個背影，江朝戈也一眼認出了其中最瘦弱的那一個，他猛地從炙玄身上跳了下去，心髒揪成了一團，他是個油鹽不進的無神論者，哪怕是他詭異地穿越到了天棱大陸，他都沒有乞求過神明的幫助，可是這一刻，他隻希望老天開眼，讓雲息活着，活着！他幾乎是飛撲到了雲息身邊，将那單薄的青年從地上抱了起來，當他感覺到他觸摸的身體尚有體溫時，他隻覺得那一刻自己的心都跟着活了過來。雲息不知道留了多少血，身上全是可怖地崩裂型的傷口，包括臉上，看他身下的土地，他現在還活着簡直是個奇迹。＂雲息……＂江朝戈顫抖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真的有呼吸！他吼道：&ldo;雲息還活着！&rdo;&ldo;雲息！&rdo;衆人都圍了過來，看着雲息身上、臉上猙獰的傷痕，均露出不忍地表情。他身上的傷跟那些死去的異獸一模一樣，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炸裂了一樣，皮肉外翻，殘酷至極。&ldo;飲川！&rdo;壬王在雲息不遠處，找到了一身血污的飲川，飲川雙目緊閉，同樣是一身傷口，雖然知道他怎麼樣都不會死，但那瀕死的模樣還是讓人心驚。&ldo;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do;阮千宿環顧四周，&ldo;銜雲、焚念和遊釋以及他們的魂兵使都在這裡，什麼東西都将他們重傷至此。&rdo;&ldo;除了天地之元，再沒有别的可能了。&rdo;紅淵凝重道，&ldo;看他們的傷口，已經受傷有一段時間了，空氣壁真的不是為了阻攔我們，而是為了防止天地之元釋放的力量摧毀昆侖山。&rdo;&ldo;天地之元從來不曾釋放過這樣具有殺傷力的魂力。&rdo;壬王環顧四周，&ldo;現在它幾乎殺了軒轅丘裡所有的生物。&rdo;江朝戈顫聲道：&ldo;我們快帶雲息去療傷。&rdo;&ldo;不用了。&rdo;炙玄道，&ldo;他死不了。&rdo;炙玄的聲音有一種難以形容地凝重。&ldo;什麼意思？&rdo;江朝戈急道，&ldo;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rdo;壬王看了江朝戈一眼，目光有些古怪，&ldo;他身上有大巫祖的氣息，隻是這裡天地之元的氣息太濃郁了，我聞不出來究竟是哪個大巫祖。&rdo;江朝戈雙目圓瞪，心髒突然遭了一記重擊。他們的猜測成真了。從天女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暗自懷疑卻不敢說出口的猜測，是真的。上古異獸的魂兵使，都是大巫祖轉世！炙玄恢複了人形，他低着頭，藏在長袖裡的手緊握成拳，他深吸一口氣，慢慢扭過頭看着江朝戈，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涼語氣說：&ldo;你是什麼？&rdo;江朝戈怔了一怔：&ldo;什麼……你說什麼。&rdo;&ldo;我說，你是什麼？&rdo;炙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燦金色地眼眸閃爍着危險地光芒，&ldo;若劉擎是共工，天女是陸吾，雲息也是大巫祖，那麼你又是什麼？&rdo;眼前的炙玄，突然讓江朝戈感到一絲恐懼，他是從頭到尾都知道炙玄對大巫祖有多麼憎恨與厭惡的，如果自己真的是大巫祖轉世……對啊，他是什麼？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炙玄厲聲吼道：&ldo;江朝戈，你是什麼！&rdo;江朝戈隻覺得一股洶湧地戾氣從喉嚨眼兒裡穿過，瞬間打開了他的聲道，他雙目赤紅，以更大的聲音怒吼道：&ldo;我他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人，我他媽的不是巫祖！&rdo;炙玄看着江朝戈，目光卻找不到往昔的溫情，反而有一絲防備，他喃喃道：&ldo;這是陰謀，這是大巫祖的陰謀。&rdo;江朝戈顫聲道：&ldo;炙玄，如果我是大巫祖，難道我就不是江朝戈了嗎。&rdo;炙玄的眼睛頓時紅了，他搖了搖頭，看着江朝戈的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他的聲音透出一絲令人心碎地哽咽：&ldo;你為什麼偏偏是大巫祖，我最恨大巫祖……&rdo;江朝戈咬牙道：&ldo;我不是大巫祖，我是江朝戈！&rdo;他放下雲息，超炙玄走去。炙玄閉上了眼睛，踉跄着後退了一步：&ldo;……你不要靠近我。&rdo;江朝戈隻覺得心髒傳來一種鈍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炙玄，啞聲道：&ldo;你他媽的瘋了嗎，我是江朝戈啊，什麼大巫祖，我根本屁都不記得，你萬千之前的仇怨憑什麼算到我頭上？！&rdo;炙玄猛地睜開眼睛，咬牙切齒地說：&ldo;不會有這般巧合的事，這都是你們的陰謀，你們設計好了一切，成為我們的魂兵使，控制我們，你們究竟想幹什麼！&rdo;&ldo;我不知道！&rdo;江朝戈聲嘶力竭地吼道，&ldo;我跟你一樣什麼都不知道！&rdo;炙玄看了江朝戈一眼，那一眼中包含的情緒，複雜得讓人無從解讀，他扭身往山林裡跑去，很快就消失了蹤影。江朝戈怔愣地看着炙玄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為什麼事情會朝着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他居然真的是大巫祖……他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他會成為萬年前的死敵的魂兵使？炙玄說得沒錯，這是一個徹頭徹尾地陰謀，而這可能曾經是他參與過的陰謀，如今他卻忘得一幹二淨。所以他覺得委屈、覺得無辜，炙玄怎麼能因為他的前世而疏遠他？他是江朝戈啊！江朝戈回過身去，發現壬王和紅淵的表情也很是僵硬，柳清明和阮千宿面面相觑，均是不知所措。氣氛一時陰沉到了極點，跟周圍的死氣倒是完美地融合。虞人殊最先回過神來，他沉聲道：&ldo;大家先冷靜一下吧，就算我們知道了……現在也改變不了什麼，還是快點把他們弄醒，才能知道我們想知道的。&rdo;壬王深深歎了一口氣。柳清明用那雙沒有眼白地眼睛&ldo;看&rdo;着壬王，輕聲喚道：&ldo;壬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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