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俞一聽徐謙的聲音,先是一陣歡喜,後又故意翻過身去,背對着他。
“今日天氣寒冷,你自小體弱,受不得寒,若是病了······”徐謙沒有再說下去,他怕自己要說出些什麼不合禮儀的話來,終是住了口,手探上顔俞額頭,顔俞像觸電一般不由自主抖了起來。
徐謙一下緊張了:“俞兒,莫不是真病了?快起來,兄長看看。”
顔俞甩開他的手,生氣地說:“我沒病!我氣的!”
徐謙張了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垂下眸子,沉默了片刻,顔俞沒聽見聲音,便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可一見徐謙那模樣他也說不出話來了。
兩個人便這樣彼此為難着,閉口不言。
次日兩人仍在鬧别扭,書室裡頭安靜得有些詭異,外頭卻是安南舉城歡慶。楚軍凱旋,内城外城都是一片歡呼,贊美着帝君出兵果敢,李将軍神勇無敵,月餘前對出兵的擔憂全被抛到了腦後。
李定捷騎在馬上,帶着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自安南城門沿着主街向宮裡去,帝君站在高高的宮樓上俯視,一手拍在欄杆上:“果真是定捷!”
童子把這個消息傳進來的時候,徐謙立刻問:“李将軍······”
“将軍可威風呢,騎在馬上,百姓都在歡呼。”童子興高采烈地回答。
聽聞舅舅平安,徐謙也算松了口氣,卻是顔俞緊趕着問:“戰況如何?”
童子撓撓頭:“這個我也不知呀!”
待得童子退出書室,幾人又奇異地沉默下來,沒有一個人喜歡戰争,可厭惡的戰争的原因卻又從來不一樣,誰也安慰不得誰。
顔俞不甘心,“咻”一下起身來,就要出去自己打聽,徐謙連忙喚道:“俞兒!”
但是顔俞頭也不回,隻往外跑,魏淵寬慰道:“兄長别擔心,這安南城的大街小巷俞兒每個角落都清清楚楚,不會丢的。”
徐謙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齊方瑾自然也聽聞了楚軍凱旋的消息,在自己的書房中歎了口氣,又翻出幾個學生當日的文章,顔俞那一篇最是犀利,齊方瑾再讀,仍覺心驚:此子一出,天下必将大亂。
擡頭往外瞧去,卻是發現外頭飄起了安南今冬第一場雪。
次日李定捷便進宮去見帝君了,他來上報戰況,也來讨他出戰前要的恩賜。
如今大楚帝君名喚李道恒,顔俞曾多次暗地裡諷刺帝君平白用了幾個好字,倒是幹盡無道之事,許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隻不過礙着帝君的身份,誰也不敢說什麼。如今李定捷要他送歸孟孫,已經是冒犯天威了,同在殿上的唐元都雙腿打顫。
李道恒慵懶地靠在幾上,問:“你與孟孫是什麼關系?”
“孟孫乃臣的副将關仲闊的新婦。”
“孟孫都入宮了,怎麼還是别人的新婦呢?”李道恒說話慢條斯理,仿佛是在耐心地同對方講道理一般。
李定捷心裡頭發毛,硬着頭皮道:“那孟孫已與關仲闊入過關氏祠堂,按理說便是關氏的新婦了,帝君此舉,恐怕将士軍心不穩。”
此話一出,唐元駭得直接跪倒:“帝君息怒!”
李定捷自然知道唐元貪生怕死,生怕在這殿上被自己牽連,他也知道帝君之怒,若是真的發作,他的族人都有危險。
帝君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李道恒起身來,緩緩走下來:“将士們的軍心都系在一個女子身上,當然不穩。”
李定捷心中“哐啷”一下,都做好了承受帝君怒火的準備,卻又聽李道恒幽幽道:“那關氏既這麼想要,就讓他帶回去吧。”
李定捷忽然一聽這話,欣喜異常,連忙叩頭謝恩:“多謝帝君!臣即刻······”
“隻是,”李道恒旁若無人,低聲道,“孟孫,已殁了,你便讓他自己去找屍體吧,既是關氏的新婦,定要厚葬才是。”
李定捷忽如一盆冷水傾頭澆下,全身僵硬,連呼吸都困難,這才多久?孟孫就已,已殁了。若是子闳知道······
李道恒似是很滿意這樣的反應,忽然笑了,像個嫖妓的:“你告訴他,孟孫實在不錯,不愧是名動安南的女子!孫秋意,名字也起得甚好,隻是命太短了些,許多富貴都無福消受,予也為她可惜······”
後面的話李定捷再沒聽清了,隻覺得耳朵都嗡嗡作響。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最後的部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王安石)
時近年底,徐謙已在準備回家的事。徐謙平日住在齊宅裡,但是每逢重要日子,例如除夕和元日,總歸是要回家去的,而齊方瑾的兒子齊晏平也準備回來了。
魏淵對這些節日倒沒有多重視,他是屬國北魏人,離家萬裡,要回家至少也得提前十來天出發,是否回家都取決于他心情如何,那幾年父母在的時候他還惦記着要回家,後來父母過世,家中一切事務都交由長兄長嫂處理。兄嫂知道他向來自在慣了,竟也不大在意他回不回來,在家中與妹妹團聚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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