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無法在這種目光下繼續繞圈子,隻能直接說:&ldo;建議确實是peter提出來的,我考慮後覺得可行。做博士後,可以攜帶未成年兒女過去。美國的教育水平很高,如果在那邊讀完高中,你有機會申請相當不錯的大學。&rdo;&ldo;這樣說起來,好像完全是為我考慮。我并不需要你為我做這麼大犧牲。&rdo;于佳忽略左思安語氣裡的嘲諷,心平氣和地說:&ldo;不,這談不上犧牲,我也一直夢想去學術水平更高的地方學習深造。&rdo;&ldo;但那是你的夢想,不是我的。&rdo;&ldo;小安,你不能一副心灰意冷、得過且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你已經17歲了,必須對自己的未來有所規劃。&rdo;&ldo;所以我必須接受你的安排,完成你的夢想?&rdo;&ldo;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所有的目标和夢想,都會努力去完成,不會轉嫁到你身上。但是我對你是有期待的,我希望你不要混日子虛度光陰,人必須過有目标的生活,一生才會有意義,我會盡力給你創造實現理想的條件。&rdo;母親說的十分誠懇,然而左思安卻無法感動,她直接問:&ldo;你會跟peter結婚嗎?&rdo;于佳不打算撒謊:&ldo;目前不會。&rdo;&ldo;是啊,才離婚就再結婚,未免太快了。&rdo;她對peter說過幾乎同樣的話,可是由女兒嘴裡說出來,她聽着很不是滋味。&ldo;這麼說,你已經決定去美國了。&rdo;&ldo;隻要能收到offer,我就回去跟領導說,申請簽證。&rdo;&ldo;我沒有成年,要麼跟你去美國,要麼去阿裡投奔爸爸,對嗎?&rdo;于佳馬上搖頭:&ldo;你爸爸說過,藏族孩子都要考到内地來讀書,你怎麼能去阿裡?&rdo;&ldo;爸爸躲開我還來不及,我何必去給他添堵?看起來我根本沒有别的選擇了。&rdo;&ldo;小安,不要用這種心态看問題。好好想想,現在的環境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rdo;左思安一下擡起眼睛,于佳一驚,猛地意識到女兒确實是有所留戀的。兩人同時默然,停了一下,左思安終于維持不住冷漠的态度,軟弱下來,看着于佳,以近乎哀懇的聲音說:&ldo;媽媽,我知道你有夢想,可是我并不想出國,你能不能再等兩年,隻需要兩年,等我考上大學,你就可以去了。我保證會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的。&rdo;&ldo;我怎麼可能丢下你自己去美國?&rdo;&ldo;這不是丢下我啊,我很感激你一直陪着我。&rdo;于佳有說不出的挫敗感:&ldo;小安,我是你媽媽,你是我女兒,我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不需要你的這個感激。&rdo;她沒有說話。&ldo;你舍不得離開漢江市?&rdo;她仍舊沉默。&ldo;我知道,高翔才是你不想離開的原因。&rdo;她保持着面無表情,但眼神警惕地看着媽媽。于佳狠一狠心,決定把話說明白:&ldo;你爸爸為他那天回來看到的事跟我大吵,怪我不該放任高翔接近你,他是有一定道理的。高翔并不是你應該喜歡的人,無論從他的家庭、他的年齡來講,你都不應該再對他有任何感情。&rdo;左思安被激怒了:&ldo;當初你把我托付給他,讓他帶我去阿裡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了。&rdo;&ldo;你爸爸這樣指責我就算了,你這說我就太過分了,小安。&rdo;左思安抿緊了嘴唇。&ldo;當時高翔帶着女朋友,而且看上去感情很好,不然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跟他去阿裡?他母親指責你是他跟女友分手的原因,這還不夠嗎?&rdo;&ldo;我沒有……&rdo;&ldo;我知道,我從來沒為這事說過你,他是成年人,應該自己處理好感情的事情,無論出現什麼情況,都不應該怪到你頭上來。小安,你慢慢長大了,會喜歡一個異性是正常的。高翔隻是碰巧在你生活中出現的次數最多,又對你表現出了足夠的關心,你太孤單,在不知不覺中拿他填補了父親的空缺而已。&rdo;&ldo;不,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有父親,不需要别人取代他,更不可能拿高翔當父親。&rdo;&ldo;那你能拿他當什麼?當男朋友嗎?春節那件事以後,他再沒有出現過,就證明他自己也知道,他跟你接近是不對的。你還小,但他已經25歲,交過女友,完全清楚男女之間應該是什麼樣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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