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下來步行一裡路,指不定這些人要累成什麼樣子。
他們畢竟是皇上賞賜來的人,蘭珮瑩不敢将人退回去,可也不敢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奴仆用,一直客氣尊重,唯恐傳出大不敬的名聲。
路上的衆人看見一輛尋常京城富戶常用的,毫不起眼的黑色雙駕馬車被官府放進來,都十分好奇,裡面坐的會是誰呢?
蘭珮瑩的馬車駛入興善寺廟,下車的時候卻意外發現,角門裡已經停着一輛馬車了。
那雕花精美的寬大奢華車廂、四匹臀部上打着“豐”字标記的駿馬,和前頭燈籠上大大的“桑”字,讓蔣如蘭一眼便認了出來:“豐國公府的馬車。”
她瞪着眼睛道:“奇了怪了,桑家的女兒還需要求姻緣麼?他家如今富貴烹油,連庶女都是一堆人争搶求娶。”
葛黛娣突然從馬車裡鑽了出來:“自然不需要,我跟阿婉隻是來湊湊熱鬧。”
她說完,便伸手向車廂裡:“阿婉,我扶你下車。”
蘭珮瑩心裡一沉,這桑舒婉和葛黛娣竟然一直沒下車,仿佛故意在馬車裡等着她似的。
桑舒婉笑吟吟地從車廂裡出來,一手扶着葛黛娣,一手扶着丫鬟冰清,儀态萬千地慢慢踩着踏凳下車。
蔣如蘭的目光一瞬落在桑舒婉的身上那條垂順閃亮的珍珠裙子上,随着桑舒婉的走動,粒粒珍珠呈現出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動人心魄的美,她看直了眼睛。
桑舒婉得意地笑笑:“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明郡主,郡主為何會來興善寺,莫非是對我大哥不滿意?”
蘭珮瑩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帷帽戴上,淡淡道:“那麼三娘子為何會來興善寺,莫非是對東宮那位不滿意?”
桑舒婉臉色一變,她當然不是對太子殿下不滿意,她怕的是太子殿下對她不滿意。
但她今日的來意不在于此,便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袅袅娜娜走到蘭珮瑩面前,轉了轉纖細的腰肢。
“郡主覺得我這條飛流垂珠流蘇裙如何,我瞧着倒是比郡主當初那條天工百色絢霞裙好看些。”
葛黛娣頗為自得道:“阿婉的這條飛流垂珠流蘇裙是吉祥樓的鎮店之寶,全天下隻有一件的好東西,賣十萬兩銀子的天價,說一句價值連城也不過分吧。你們瞧瞧,三萬顆珠子,粒粒大小光澤都是一樣的,這最難的還是鑽孔,聽說幾百個匠人整整鑽了一年。不過就算這樣的衣裳,阿婉她也是不會穿第二回的,都是穿一次就丢在庫房裡。”
那驕傲的語氣,仿佛這裙子不是穿在桑舒婉身上,而是穿在她身上一般。
這兩人一唱一和,比戲子辦堂會都精彩,安逸挑眉,正欲說兩句刺耳教訓一下這兩人,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大年初二那日去潘家拜年,白太太對她“謹言慎行”教誨。
白太太說一定給她挑門好親事。
為了那位八成迷了路,尚不知在哪處犄角旮旯裡待着的如意郎君,安逸的眉毛松了下來,不屑地笑笑:“行吧,豐國公家果然富可敵國,令人羨慕。”
心裡想的卻是,就這玩意兒也值當顯擺,隻能說你們高興便好吧。
安逸管着明王府珍寶庫的鑰匙,不知道多少比這貴重的東西都在明王府庫房裡吃灰,每年盤庫的時候都把她累死。
如果不是皇帝的賞賜不能随意處置,安逸恨不得把這些東西全擡到朱雀街上擺個攤子給錢就賣。
蔣如蘭是禦史家的閨女,有時蔣禦史寫彈劾折子,她會幫忙在旁邊磨墨,耳濡目染知道禦史們常常會彈劾一些官員鋪張浪費。
她聽說桑舒婉一件裙子花十萬兩白銀已是驚訝,又聽說十萬兩的東西她隻穿一次就不要了,失聲道:“老天爺呀,這也太浪費了吧。”
明明是蔣如蘭的感慨,桑舒婉卻淺笑着看向蘭珮瑩,意有所指道:“不會浪費的,不喜歡的衣裳鞋襪,我便拿去賞給下人奴婢,這些貴重的首飾珠寶,我用過了不喜歡了,逢年過節便饋贈給那些不甚要緊的親戚,權當打發她們了。”
蘭珮瑩覺得桑舒婉真是無聊至極,她跟她炫耀這條裙子的嘴臉,就像前世她同她炫耀跟謝蕭舟房事一般令人乏味。
不同的是,前世,她心痛;今生,她不在乎。
她淡淡道:“三娘子既要湊熱鬧,請便吧,我要去前頭給菩薩上香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
花房的園丁來求見蘭佩瑩,先是委委屈屈看了安逸一眼,才道:“最近表姑娘愛上了養花,時常去花房。”
安逸惱火道:“不是我想去,是劉叔非讓我去。”
蘭珮瑩打量了一眼:“養花種草可以修身養性,劉叔也是好意,但是好像在你身上沒起什麼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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