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山仙島
一襲淡藍色繡暗紋金邊的長袍,墨色披肩的長發,時不時幾道微風拂過,撩撥起垂在男人耳鬓的細發。他閉着雙眸正盤坐在一塊岩石上休養生息。白虹已回來兩天了,他不知道此刻他的阿常到底在人間還有多少歲月,隻能在這座孤島上默默的等待。
忽的結界上方閃過一道金光,白虹微微擡眸,上下掃了一眼立在自己前方的人,“你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
“想來便來了。”
白虹看着他毫不客氣仿佛到了自己家一樣,施施然揮手變了一張椅子端坐在上面看猴一樣饒有興緻的望着自己,心裡起了一股無名火,伸手也是一揮,頓時那張剛剛變出來透明的冰椅便化成了一攤水。
“你這隻金雕不好好的在你的暮霜山上呆着,跑來我這幹嗎?”
金大洲屁股下的凳子一下子沒了,微微踉跄了一下,但好歹勉強穩住身子站了起來,素來冷漠的神情也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你被元始天尊關在這也好幾百年了,怎麼?他真打算關你一輩子?”
白虹冷冷瞥了他一眼,“看來你是太空了,居然還有那個閑心來管我的閑事。可見那頭白狼的魂魄是修補好了,所以才讓你這麼有閑情逸緻大老遠來串門子。”
聞言金大洲臉色大變,一下瞬移到了他的面前,眼神如刀一樣狠狠的刺向他,“你還有臉提?要不是你,小狼也不會到如此境地!當年你們同時下凡曆劫,怎麼你跟那個石頭好好的回來了,我的小狼卻變得魂魄全失,連個鬼魂都不如。”
白虹神情冷漠,冷冷的看着他,講出的話也跟摻了冰似的,“那是她咎由自取。”
“呵,”金大洲聞言心頭疼了一瞬,他冷笑着道:“咎由自取?你們下凡曆劫,本就隻是一場鏡花水月,過了一世曆完劫各自散開也就是了,你為何在元神歸原後又把小狼攔下,活活拿鱗鞭抽了她三千多下直到魂魄盡散方才罷休!白虹,你不念與她那一世夫妻情也該念這上千年同修大道的情義吧!”
白虹眼裡閃過一絲動容,随即又泛起了厭惡,他神情掙紮了一瞬,垂下了眸子,連筆挺的身子都顯得佝偻了幾分,像是硬撐着站在那,“我,我不殺她,無顔見阿常。”
“呵,呵呵,呵呵呵呵……”金大洲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無顔面見?那你現在就有臉見她了嗎?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他頗為懊惱的拍了拍頭,恍然大悟道:“那隻是她開智的一場情劫,曆了沒多久便忘了,當初你大鬧三十二重天隻為找到她,誰曾想她剛回天界沒多久天便又再次自請下凡曆劫修煉,你毀了一個仙,鬧了一個天翻地覆,最後又被關在這朗月仙山三百餘年,白虹你有臉見誰啊。”
說着,他一步步逼近,“當初本就是那塊石頭和小狼一起曆劫,是你自作主張去威逼的夢華,人家說你不屬三界,不入輪回也不必曆劫,你聽完就把她給打暈了自己走進了雲夢門,就是因為你那塊石頭的劫才會那麼慘。在三千世界讓她流離奔波的是你,讓她痛失至親的是你,讓她剜心自毀的是你,連她死了你都不許她入土為安還是小狼看不下去派人把她給埋葬了。白虹,你自覺重情重義,實則虛僞至極,你無顔見阿常,殺了小狼你就有了嗎?”
“夠了!”
白虹步步敗退,狼狽的躲閃着他銳利的目光,他眼眸裡閃過一絲痛楚,臉上滿是懊悔。
他擡眸看向了金大洲,對上那雙滿是憤恨的眸子心神微微顫抖。他神情複雜,晦澀不明,隻喃喃道:“我有罪,我自會償還。至于她,我們不過是各自還各自的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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