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征進去後找了個機會,給個小鸨公塞了些錢,說他家老爺想知道平南郡來的錢老爺在哪間房,一會想去攀交攀交。小鸨公痛快地報了,說是二樓桃花間,又提醒齊征與老爺說,晚一些再去,錢老爺屋裡有客人呢。齊征大喜過望。找了個僻角站着,等了一會,趁無人注意,摸上了二樓。桃花間在樓上拐角靠裡,還挺隐蔽。齊征想從門縫裡偷看,但樓道裡常有人走動,他沒有機會。有人來給桃花間送菜,齊征慌忙敲隔壁房門,假裝自己是這屋的。送菜的敲桃花間的門,與齊征幾步之遙,還看了齊征一眼。齊征對他笑了笑,佯裝鎮定地推開自己手邊的門。這一推居然開了。桃花間的門也開了。送菜的跑堂進了去,齊征聽到“桃花間”裡有錢裴的說笑聲。齊征想邁一步過去偷看一眼,卻見跑堂的正出來。齊征趕緊一閃身躲進了他推開的門裡。剛才火速瞧了一眼,簡直天助他也,這屋裡沒人。齊征把門掩上,跑堂的也正好從桃花間裡出來,那門迅速關上了。齊征在門後頭偷看着,心裡有些着急。桃花間的位置雖偏僻些,但樓道卻是一覽無遺的,樓道裡人來人往,他若在門口窺探,定會被抓住。齊征轉身看了看身後這屋子,那邊有扇窗戶。齊征過去把窗戶開開,看了一下,樓下是條後巷,而隔壁桃花間的窗戶半開着,若他能爬過去,也許能見着錢裴與誰人在一起。齊征心一橫,仔細看了看窗戶狀況,有窗框可上手,樓壁上有裝飾的格子。齊征先轉身回去把門闩上了,然後小心翼翼地從窗戶爬了出去,抓穩了窗框,踩着樓壁格子,向隔壁桃花間窗戶那邊探過身子。剛探頭就見着那屋裡有人身形一動,齊征忙縮了回來。聽說話動靜似有人敬酒。齊征屏氣聽着,隐隐聽到太守二字。齊征心跳得快,聽不清,隻得再往那頭靠了靠,靠近了些,聽得清楚了,一個男子的聲音正道:“從前留着安若晨是為了從她那兒得到龍騰的情報,如今龍騰打仗,離得遠了,前線軍報從她這邊拿不到,她沒這用處了。”齊征聽得大驚失色,難道說安姑娘就是細作?可是安姑娘明明是查細作的人啊!這時候錢裴道:“所以嘛,我就說……”才說到這兒,忽地樓下一聲厲喝:“喂,你是誰!在做什麼?!”錢裴立時消了音。齊征轉頭一看,這點翠樓後巷竟還有打手巡查。如今人家擡頭見得他了,正指着他大喝。齊征吓得差點摔了下去。下頭的打手還在喝叫,齊征看到還有兩人也朝打手這頭奔了過來。錢裴的屋子裡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響,想來是有人起身。短短的一瞬,齊征全身的汗毛直豎,冷汗濕了後背。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一切憑着本能行事。他猴子一般的往回攀,迅速竄回隔壁屋的窗子。正往裡鑽,聽得錢裴那屋的窗子打開,有一人探頭出來查看。齊征也來不及看對方是什麼人是何模樣,跳下窗台時回身匆匆瞥了一眼,隻看到那人的手,戴着個綠油油的翡翠扳指。齊征一落地便往外沖,絲毫不敢耽誤。隐隐聽到隔壁桃花間有人大叫:“是個孩子。”齊征沖出樓道,往樓下跑。錢裴屋裡有打手沖了出來,一探手差點抓到齊征的衣領。齊征玩命飛奔,跳上了樓梯扶手滑着往下沖,沖到半途看到一姑娘領着客人正上樓,對方被他驚得一愣神,他伸手一扯,借着下滑的力道,硬是将姑娘胸前衣裳扯下一大片來。那姑娘尖聲大叫,被拖得在樓梯上踏空兩格,腳差點扭了,又要捂胸又要站穩,尖叫聲響破屋頂。周圍人亂成一團,好幾個被這姑娘撞倒在樓梯上,樓上沖下來追逐齊征的打手被擋了一擋,隻得大聲叫罵:“抓住那小子。”齊征心跳得快,一滑下樓梯又推翻一個捧着托盤送菜的小二,順手抄過一盤油浸豆腐往地上潑,一個沖過來的打手正正踩中,腳下一滑摔倒了,撲翻旁邊一桌子。尖叫驚呼杯碗摔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齊征不敢也來不及回頭看,潑完了菜便悶頭鑽進人群,朝着大門的方向跑去。“哪裡跑!”一個肥壯的打手跨腿馬步橫在大門處大聲喝。這陣勢齊征可是見識過的。當初賭坊裡頭那些個打手護院可比這些兇狠。已然沒了退路,齊征一個倒地向前滑,麻利地從那漢子胯下鑽了過來。滑過去時還給了那漢子要害處一爪。大漢慘叫一聲,捂裆向前撲倒。齊征在他身後爬了起來,抓緊時間繼續跑。出了大門卻見更多的打手圍了過來。那些後巷的已經聽着動靜奔過來了。齊征腦子發暈,覺得完蛋了,定是跑不掉了。咬着牙猛沖,聽到身後打手們叫嚷的聲音越來越近,齊征頭皮發麻。這時卻聽得一陣“嗒嗒嗒”的馬蹄聲響,打手們驚呼,似是被沖散了。齊征下意識地回頭看,這時聽到了李秀兒的聲音:“上來!”竟是李秀兒騎着馬兒趕到。齊征大喜過望,拉住李秀兒伸出的手用力一躍,跳上了馬背,兩人一騎飛奔逃竄。身後的打手護院們破口大罵,有人叫嚷着:“追,找馬來,不能讓他們跑了。”齊征回頭看,看到打手們有的還在跑着追,有的已然回頭,想來是找馬去了。“我們目标太明顯了,跑不遠的。”“說得對。”李秀兒回應着。李秀兒策馬跑出一段,拐彎進了另一條道,在一個小道路口跳了下來。齊征沒空多想,也跟着她下了馬。“上馬車,快。”李秀兒叫道。齊征這才發現李秀兒将他們的馬車停在這小道裡了。他麻溜地爬了上去,坐上了趕馬的位置。李秀兒用力抽了馬兒屁股一下,那馬飛奔着跑了,李秀兒轉身爬上馬車,齊征揚鞭驅馬,将馬車朝着小道的另一方向疾馳。“披上。”李秀兒丢給齊征一件舊布衣,再給他一頂遮陽草帽。齊征火速穿戴好,不細看還真像一個瘦小老頭兒車夫。馬車駛出沒多遠,打手們就趕到了附近,叫嚷搜尋之聲遠遠傳了過來。李秀兒迅速縮回車内不敢露臉,齊征甩着馬鞭壓低了帽沿。一個打手模樣的人突然從旁邊的街口蹿出,騎着馬沖過來,齊征吓得手一抖。那打手與他們馬車擦肩而過,奔向他們身後。齊征與李秀兒聽到這人大叫:“沒有,沒找到。那馬兒上面沒人,他們肯定混在人群裡了,仔細找找。”齊征松了口氣,咬牙猛抽馬兒幾下。馬車狂奔,過了一會,終于再看不到那些打手的蹤影。齊征這下子才真是放了心,問李秀兒:“你怎麼會來?”“這麼危險的事,總得有人接應才好。我在客棧也不放心,想了想,有備無患。”“幸好幸好。”齊征擦擦冷汗。“備得挺齊全的,救了命了。你這腦子突然靈光了,簡直老闆娘附身。”“就是華姐告訴我的。臨走時她說了,到了地方先摸清地形,準備些喬裝的,換輛馬車跑,别人認不出。”李秀兒也是緊張得不行,這下子松了口氣:“我就把咱馬車停那兒,再去買了匹馬,馬兒方便些。我在點翠樓附近看着,若是你沒事就好,若有什麼情況,我好接應你。”果然是老闆娘啊。齊征很高興。老闆娘真是好人,又聰明又美貌。就是她讓他們學騎馬的,說中蘭城不安穩,安姑娘又總拿細作的事找他們,學會騎馬能逃跑,比能打強。李秀兒又問齊征:“你怎麼回事,他們發現你了?你打聽到什麼了?”齊征心一緊,猶豫了好半天:“我聽到,我聽到他們在說,安大姑娘是細作。”李秀兒傻眼。這一天,譚氏根據她派人打聽到的薛家夫人行蹤,與薛夫人在布莊裡偶遇了。薛夫人客氣有禮,卻沒再似從前那般提兒女親事。譚氏心裡暗暗着急,看來這薛夫人真是被安若晨說動了,如今怕隻怕她們在外郡找的人裡,真有八字相合的。譚氏請薛夫人就近去喝茶,薛夫人答應了。一番客套寒喧後,譚氏未提薛家公子之事,反而說起了自家的麻煩。她說去年始家裡就不太平順,兒女親事鬧得滿城風雨,得罪了官老爺,驚動了将軍,四姑娘還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還有家裡買賣出了幾樁事,最後隻能賠錢了結。再然後四房段氏又得了瘋病,前段日子還被惡人利用,做出當街攔車擄人的事來。這事安家上下全都不知,老爺受了拖累。如今兩人還在牢裡,也不知太守大人何時才願放人。薛夫人安慰了她一番。譚氏長長一歎,說她去廟裡也請了高僧算,高僧說是因為流年犯煞,不止安家,你看連平南郡都打起仗來了,這劫難來得大,若是近期能有喜事沖一沖,化解煞氣,家裡的災禍自然可免。但若是違背天意,損人不利己,禍事怕會越來越多。這話裡的暗示意味很是明顯,薛夫人卻是道:“大姑娘與将軍的親事已經定下,日後便是将軍夫人了。這該算是喜事,大喜事,定能破解的。”譚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道這薛夫人果然偏向安若晨,居然不接她這話。譚氏一番掙紮,最後不得不硬着頭皮直說:“大姑娘早已離了安家籍薄,她姻緣如何,與我們安家無關了。她與将軍定親,禮數都未經安家。高僧所言,自然不是指她。”她頓了頓,觀察了一下薛夫人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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