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還是被撕開了,為什麼要這樣子?我隻想靜靜地活着,為什麼因為我的出現讓瀚跷含恨離去?為什麼我的存在讓這個世界再起硝煙?也許我真是一個禍水,也許我真是一個災星,隻能為身邊的人帶來災難,如果是這樣,我一直的堅持是為了什麼?我一直活着時為什麼?一切還有意義嗎?
我拿着紙的手顫抖着,為什麼瀚暮不跟我說,為什麼他就一定要将我留在他身邊?值得嗎?我值得他為我如此嗎?
“娘,狄王問你要不要回到他的身邊,他說他等了你十幾年,并且會一直等下去,他還說他很想你。”風兒繼續轉述者狄離的話,似乎風兒對他沒有絲毫的恨意,她話語中還帶着對他的絲絲同情,但她怎知道我的心痛,她又怎知我們過去發生了怎樣的愛恨糾纏?
“風兒,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到此為止,娘知道怎麼做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重新帶上淡淡的笑容,但手依然微微發抖,風兒擔心地看着我顫抖的手,心中似乎有着很多的疑問,那微微張開的小嘴,欲言又止。
我撫摸了一下她的頭,就不再說話,自從見面後,風兒及一直賴在我的營帳中,瀚暮後來出現過幾次,看她的眼神帶着絲絲不耐,帶着憤恨,想将她趕走,但又礙于我在場,而風兒破罐子破摔,就是不肯走,他隻得恨得牙癢癢的。
但他看我的眼神卻如此溫柔,他當着風兒也是如此直接而赤裸裸地看着我,帶着強烈的愛戀,帶着赤裸裸的欲望,這讓我渾身不舒服。
“我不許你當着風兒這樣看我。”當風兒不在的時候,我責怪他,他的眼神實在讓我難堪。
“他早就知道我們的關系,我們又不是見不得光,我就是愛你又怎了?我就是要你做我的女人又礙着誰?”他淡淡地說,似乎在說一件平常事。
“是的,我們第一次的時候她就看見了。”瀚暮依然淡淡地說,而我心中卻在翻江倒海,差點就暈死過去,這孩子原來一直都知道,原來她一直都知道,但她卻要扮作什麼都不知,她一定是不想讓我難堪。那天她說她看見美麗的花,她綻放幸福的笑臉都是假的,那段時間她是怎樣過來的?她是怎樣熬過來的?
我的心堵得很厲害,我居然很想哭,看見我這個樣子,瀚暮張開手想摟住我,而我聲嘶力竭地吼他,我不想再看到他,他給我多少難堪,他給了風兒多少煎熬?誰也不知道我這一刻的絕望。
他走後,我無力地跌坐在床上,我害怕再看見風兒,我害怕看到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原來她一早就知道,我又哭又笑。
原來我一直帶給她的力量不是生存的希望,而是無盡的恥辱,是牽絆,這一刻我所有的信念都倒塌了。
晚上我輕輕撫摸着風兒的發,輕聲地對她說無聊我在不在她身邊她都要堅強活下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打算離開,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内,說不定我的存在對她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說不定瀚暮就會要挾她如曾經要挾我一樣。
第二天軍營外面傳來陣陣馬蹄聲,想必又是一場大戰,瀚暮應該是想趁滄軍元氣大傷的時候進行猛攻,将他們最終趕回滄國,在軍隊要出發之時,我揭開簾走了出去,看了一眼瀚暮,他坐在高頭大馬上,是那樣的俊朗不凡,他看見我倚靠在門外看他時,眼裡帶着難以遏止的驚喜,他拉了拉缰繩,似乎要沖過來,但最後他都沒有這樣做,因為衆目睽睽之下,大軍也要準備出戰,他還是拉拉缰繩飛馳而去,那眼神有着千言萬語,似乎在說:“顔兒,等我回來。”
看着煙塵滾滾,看着千軍萬馬在瞬間褪去,好像眼前出現幻覺一般,是那樣的不真實。
這次大軍去的人數很多,留守在營中的人已經不多,風兒一大早就出去了,自那次後她一直都郁郁寡歡,她也不再上戰場,瀚滄兩國的輸赢她似乎也不再關心,她出去後,我裝扮成她的樣子,本來我們的樣子就長得像,隻是我更柔弱一點而已。
我收拾了衣服,拿了一點值錢的東西,騎馬離開了,跟着瀚跷在軍營十幾年,雖然不鞥策馬奔馳,但也不至于讓馬兒将我晃下來。
我順利地離開軍營,走的時候回頭望了望,其實現在這軍營也沒有什麼值得我回眸的東西,風兒她也不在這裡,但回頭看一眼似乎才能堅定地揚起缰繩離開,許是跟過去作一個告别。
風兒,别怪娘不辭而别,娘隻是不想成為你的牽絆,風兒别怪娘殘忍,娘隻是不想他們因我而開戰,娘不想成為禍國紅顔,我隻想靜靜地活着,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隻有你依然是我心中的牽挂。
卷四誰主沉浮:001:三千青絲
三年後,我在一個深山破敗的尼姑庵那裡找到我娘,她一頭青絲已經盡數脫落,看到我的那刻,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如風中盛開的一朵淡雅的菊花,而我卻恍如隔世,心如刀割,那飄飛的青衣,那蒼白的容顔一直是我心底的最痛。
她沒有叫我施主,她依然叫我風兒,那眸子是曆盡滄桑後的平靜,是那樣的風輕雲淡,不起任何波瀾。
三年的思念,三年的等待,在看見娘的瞬間我淚流滿面,娘輕輕拂去我眼中的淚,但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将我摟入懷中,她隻是看着我輕輕地笑,為什麼看到她淡淡的笑容我的心事那樣的酸,那樣澀?
她靜靜地看着我,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最後都化作輕輕的撫摸,靜靜的凝視,不知道為什麼拿凝視的眸子讓我的心那麼憂傷,她輕輕撫着我的手讓我如此傷感,我不想我娘孤獨地走完一生,我不想她從此孤燈木魚,無依無靠,在這深山古庵孤獨終老,她還是如此年輕,即使削去三千青絲,她依然是那樣美得讓人窒息,美得風情萬種,難道紅塵滾滾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讓她留戀?難道紛擾的塵世已經無人在撥動她的心弦?
我求她下山,我對她說風兒現在已經是瀚國的女皇,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她,我終于可以如父皇那樣保護她,為她擋風遮雨,為她撐起一片藍天,為什麼她要在這裡孤獨終老?
“娘,風兒也很寂寞,風兒需要有人陪,你回來陪陪風兒好嗎?”我帶着哭腔的聲音在松濤中響起,在庵中回蕩,我緊緊拉住她的衣袖,想将她拉到我身邊,好想将她摟入懷中,但無論我怎樣求她,無論我哭得是多麼絕望,我娘舅是不肯跟我回去,她說心死如煙滅,此生此世獨伴孤燈,不再踏足塵世半步。
她輕輕拭擦着我臉上的淚,喃喃地跟我講述她一聲的愛恨情仇,雙眼迷蒙如煙雨,她對我說風兒永遠是娘的孩子,她永遠會是我的娘,但以前的顔兒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不會再有虞顔這一女子,她不再是禍水,她隻是一個皈依佛門的聖徒。
小時候,我一直覺得娘就是一個迷,帶着炫目的色彩,勾起了我所有的好奇心,如今她整個人生呈現在我面前,我有時覺得如此心酸,如此心痛。
她問我是否如當初一樣那麼崇拜父皇。
我點了點頭,父皇在我心目中依然如高山在前面指引着我,他是我心目中永遠的一個神話,不會因為一點點瑕疵而撼動分毫。
娘笑了,笑容中多了一些滄桑,心總在她蒼涼的笑容裡一下一下地抽痛着痛得不能言語。
我終是無法讓娘跟我下山,我終是無法給娘幸福,讓她那千瘡百孔的心結疤,讓她漂泊的心稍稍休憩。
這個世間,我知道還有兩個男子在苦苦思念着她,苦苦尋找着她,不知道誰能溫暖她那冰冷的心?不知道誰還能讓她的青絲重新回到頭上,那在風中揚起長發,倚靠着門遠望的絕色女子終成了記憶。
瀚暮,我依然恨他,因為是他奪走了父皇的性命,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随着年齡的增長,那刻骨的恨慢慢淡了,許是我心中有點可憐他吧,我比他要幸福,因為我得到了父皇的寵愛,也有我娘用她的生命來捍衛着我,我娘從來不把她心中的恨轉移到我身邊,她總司護着我,讓我知道無論我多麼落魄,還有一個依靠,無論這世界怎樣殘酷,終究還是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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