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言梳于心底默默道了句,也不想與你說話。
“你以前很喜歡吃這些東西。”宋阙看了一眼碧青的野桃,那桃子與成熟的杏差不多大,他道:“我們前往鏡花城時,有個車夫替我們駕過馬車,他妻子很會腌杏子,贈過你兩壇,一壇裡頭幾十顆杏子,不過三日你就都吃完了。”
“是嗎?”興趣缺缺地回答。
聽宋阙提起過去,言梳多少有些感慨的,他所說的她一概不記得,難辨真假,但腌杏子聽起來似乎不錯的樣子。
宋阙從後看向言梳的側臉,她左手托着下巴,手腕上纖細的紅繩挂了兩枚棋子,一黑一白,鬓角的發絲被風吹起,撩過棋子,也撩撥了宋阙的心髒。
他道:“在鏡花城,你有過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曾因為她的離開消沉過一段時間,她叫玉棋。”
“這樣啊。”言梳望向窗外客棧屋檐下挂着的花盆,眼睛都沒眨一下。
宋阙心上一痛,眸光柔和了些許,對于言梳明顯的敷衍态度無可奈何,他道:“是啊,那是你第一個想要真心交往的朋友,或許因為她也是靈,故而你們投緣。後來她為了救她的夫君散盡一身道行,化為了一對棋子,你收着那對棋子一直沒舍得扔去,如今挂在你的手腕上,倒是又變成了靈。”
這回言梳睫毛顫了顫,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兩枚棋子,心中了然,原來這兩枚棋子竟然也曾是個棋靈嗎?
言梳其實不記得這兩枚棋子的由來了,有記憶中,棋子就一直在她山海小榭的桌案上,後來一日棋子身上凝聚了許多靈力,化成了兩個黑白童子,一男一女,雙胞兄妹,她給他們起了名字。
男童子為黑,叫墨沖。
女童子為白,叫月英。
言梳将他們當成孩子,也當成夥伴。
他們也給足了言梳信任,其實這兩個棋靈并不受山海限制,可他們沒有離開,墨沖說,因為他們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便是言梳,他們認準了言梳,願全心托付于她。
這就好似雛鳥破殼,會将第一眼看見的人當做自己的母親,赤誠相待,十足信賴。
言梳看手腕上兩枚棋子的眼神都顯得溫柔,卻偏偏自信天山上下來之後,她從未正眼瞧過一次宋阙。
宋阙見她又沉默,勉強擠出的淺笑慢慢淡了下去,曾經時時與人為善,故而他總将笑意挂在臉上,如今想要朝言梳笑一笑,也無被她看見的機會。
宋阙又想,她或許不是看不見,而是她不在意他是何表情,不在意他是高興還是難過。
言梳沉默了許多,與宋阙記憶中的人完全不同,他記憶裡的言梳不是個能守得住内心秘密的人,她向來有一說一,所有情緒都挂在臉上,所有心思都寫在眼裡。
若是以前的言梳,那一盤泡了鹽水的野桃,或許早就已經見底,吃完了她必得湊上來皺着細眉對宋阙撒會兒嬌,抱怨道:“太酸了,不過還挺好吃的。”
說完,還會歪着頭與他甜甜一笑,杏眸彎彎。
她變了好多,宋阙心裡有些發寒,又有些無措的慌亂感。
春城很小,街道裡幾個與客棧掌櫃的相熟的婦人用過了中飯便帶着小孩兒出來閑逛,丢着孩子讓他們在街上玩耍,自己幾個坐在客棧大堂裡聊着閑話,小二還會給她們奉茶。
奉樂公主大婚的日子已定,那即将要入贅到大宣的鄰國皇子逐漸于人前揭開神秘的面紗。
一名婦人道:“聽人說那皇子長得的确很俊朗帥氣,隻是為人有些木讷,冷冰冰的,不笑也不愛與人說話,整日就坐着發呆,原先那兩個還未許人家的公主對他亦有些相中,但現在看見他笨拙的樣子,也打了退堂鼓了。”
“難怪鄰國舍得将皇子送到大宣來入贅,原來是個頭腦不靈光的,隻可惜了奉樂公主,本來就不受聖上待見,如今還要嫁給一個傻子。”
幾人說得有模有樣,就好似那皇子正坐在她們面前似的。
言梳離那幾人不遠,聽了一耳朵便摒除雜音,春城街小,實算不上繁華,人煙稀稀,落腳幾日,她也失了看花的興趣。
離開春城時,正是四月天,清明後的雨水多了些,山間尚有未融化的雪,山下卻已經春意盎然。薄雨打濕路旁新抽的垂柳芽,小路不窄不寬,路旁的野草半人高,馬蹄哒哒踏過留下淺淺的印記。
言梳坐于馬上,給身下的小白馬戴了一朵花兒,那花兒插在白馬的鬃毛内,迎風擺蕩,她見之可愛,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花瓣。
宋阙見她嘴角挂着淺笑,心内柔軟地像是淌過一汪溫水,他道:“那是連翹花。”
言梳在聽見宋阙開口說話後笑容頓時收斂了,嗯了聲算是禮貌回應,雙腿卻夾緊馬腹與宋阙錯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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