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雲裹着毯子,坐在火盆邊猛烈的顫抖,剛才在屋頂淋雨的時候神經緊繃,不知寒冷,事後才發現這天冷得令人發指,面前的火盆就跟沒有威力一樣。
禦膳房送來熱湯,林牧雲不管那麼多,一飲而盡,這才稍微好點。
“林牧雲,你竟然可以控制雷電,莫非真的是上天派來的?”甯昭忙問。
“哎呦喂,我的甯相大人啊,這您都信?”林牧雲十分無語,再看顧臨淵,這下倒好,他們倆似乎都有幾分相信,“老天爺存在與否根本不重要,我們隻要知道,天意是有規律的,是可以利用的,因為我知道天雷的規矩,所以我今天才可以利用天雷,反擊那群老匹夫。”
“規矩?”顧臨淵和甯昭面面相觑,難以置信。
“對啊。單純依靠天根本成不了事,你看,殷江水災,禮部組織了多少次祭祀,花了多少錢财,水災解決了嗎?沒有,因為隻想靠着老天爺施舍,若是什麼事都讓老天爺來,人的出現是為了什麼?”
“對!”顧臨淵和甯昭點點頭。
“人才是創造财富的主體,也隻有人才可以脫離畜生,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去改變世界,讓自己過得更好。”林牧雲繼續道,“陛下,變法變的不是老祖宗的精神,而是把老祖宗那套不适合現在的條條框框升級一番,以便更好的傳承老祖宗的精神。”
“可是……”顧臨淵遲疑,今天有蜇川李氏出來鬧,那明天可能就有張氏,後天可能就有陳氏,總之變法是很大的事情,今天被蜇川李氏這麼一鬧,顧臨淵有些許退卻。
“陛下,你以為我頂着風雨雷電站在大殿之上,高呼您是千古明君,僅僅是為了唬住那些老匹夫嗎?”林牧雲就怕顧臨淵退卻,身為皇帝,顧臨淵頂着很大的壓力,一而再再而三的沖擊遲早讓這個帝王動搖,這也是林牧雲最怕的結果,“當然不是,在我眼裡,您是真真正正想要開創太平盛世的人,是真正有魄力有決心的人,在我這裡,我隻能告訴您,不變法就不可能成功,您這時候退卻,就等于把我推入深淵,最後的結果就是我死,大殷繼續窮下去,也許不用等太子登基,大殷就會被北方三國瓜分,您就是亡國之君。”
“……”
林牧雲一席話宛如驚雷,讓顧臨淵深有感觸,他來回徘徊了一會兒,若有所思。最終,“啪”的一聲拍案,“好,朕就聽你的,既然要變法,那就轟轟烈烈的變一次,若是有誰敢攔朕,朕就讓他人頭落地。”
顧臨淵此番被林牧雲成功說服,甯昭是支持變法的一派,自然無話可說。三人情緒激憤,欲要轟轟烈烈搞一手,可是冷靜下來之後,覺得還應該從長計議,一步一步來。
大朝會剛開完不久,還有很多東西等待處理,至少要等到二月十六春獵之後,大局趨于穩定才行。
林牧雲同意,自己手裡的變法計劃初稿已經完成,後面慢慢修繕就行。
今天可把林牧雲折騰壞了,在皇宮内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新衣裳,出宮的時候,迎面而來一堆人。有甯若雪、顧幽蘭,也有小甯、洛玲珑、窦曉曉,還有甯若安、三皇子顧幽書以及諸多京城才子。
“哎呦,怎麼說?這是一起在這裡迎接我?”林牧雲開玩笑道。
“你吓死我們了。”顧幽蘭走過來,狠狠的在林牧雲的胸口錘了一拳。這拳不痛不癢,卻直戳心靈,可以深切的感受到顧幽蘭和甯若雪的擔憂。
當時也是無奈之舉,如果不冒險,雷電真的把李應策那個老匹夫劈死了,這大殷鐵定得變天,林牧雲可不想顧臨淵這個大靠山倒下。
“林公子!”這時,顧幽書走了過來,對林牧雲做了個禮,“以前是本皇子不對,經過多次接觸,又看林公子所寫的《少年大殷說》,再見今日之神迹,本皇子對林公子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若是不嫌棄,本皇子這就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定一桌,一來慶祝林公子助皇室旗開得勝,二來我們以此為界,摒棄過去恩怨,以後稱兄道弟,共同進退。”
“好啊!”
林牧雲求之不得,在這裡,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顧幽書可是皇子,跟他稱兄道弟保準不虧。
于是,一群人其樂融融,去了京城的凝春樓,那裡可是京城最高檔的酒樓。
十餘位才子齊聚,京城四美之二甯若雪、顧幽蘭也在,還有林牧雲的丫鬟、護衛都是好看的美人兒,一踏進凝春樓,就好似刮起了一陣大風,在座皆是歡喜,掌櫃的更是樂開了花。
“後面林公子有什麼打算啊?”席間,顧幽書問林牧雲。
“春獵之後,所有情況穩定,我将與陛下好好計劃後面的變法計劃,如果一切順利,明年,大殷就是全新的大殷。”林牧雲喝了幾口酒,跟隔間内的衆人聊了起來。
“全新的大殷,那會是怎麼樣的情形?”顧幽蘭端着茶杯問。
“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
“又是二十字太平盛世!”顧幽蘭覺得有點無趣,主要是這二十字聽過了很多遍,就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模樣。
“嗯。各位都是與我同輩,今日有暇,就和各位唠嗑唠嗑,這二十字太平盛世最終是什麼模樣。”林牧雲又飲盡了一杯酒,繼續道,“所為學有所教,就是所有想要求取知識的人都可以公平的得到教育,這種教育是平等,人人都可以享有的,不論男女。勞有所得,則是對于勞動者的利益保障,這個勞動者不僅僅是農民商人亦或者工人,還包括所有人,病有所醫和老有所養可以一起說,就是得病了可以及時得到醫治,老了可以得到養護,住有所居,這就很簡單了,作為人就應該有個家,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這叫歸宿。”
“我寫《少年大殷說》的時候,說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在我少年,若想變法,使得大殷走向強盛,少不了我等少年人的努力,今日,不知各位有沒有興趣同我一起,助力陛下開創太平盛世?”
衆人回憶林牧雲所寫的《少年大殷說》,越想越覺得熱血,紛紛起身,舉杯,就連甯若雪和顧幽蘭也加入其中,“為大殷之繁榮,舉杯同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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