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賢公主拎着包袱,甕聲甕氣道:“我今晚要住這。”
“好。”
甯瑤叩動門環,沒一會兒,府中的老媽媽拉開門扇,迎着她們進了屋。
閨閣内,甯瑤脫去繡帔,輕描淡寫地同懷賢公主聊着婚事。
唐絮之私養外室的醜聞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懷賢公主抿口桂香椰汁露,拍桌子道:“你對他們太客氣了,若是換作我,非剝了他們一層皮不可!那你打算怎麼做?”
甯瑤沒回答,從鑲螺钿的珍寶櫃裡拿出聘書和禮書,用指尖細細描摹上面的名字。
珍藏這麼久,該退回了。
唐絮之,我不欠你的了。
甯瑤閉閉眼,将心殇埋在心底。
戌時二刻,膳堂内發生争執。
甯伯益在食桌前走來走去,反複品味甯瑤的話,面龐有些陰郁。
甯瑤執着公筷為衆人夾菜,沒有理會父親的怒火,好似退婚一事,已闆上釘釘。
阮氏和甯樂都噤了聲,不敢在這個時候給甯伯益添堵。
甯伯益深吸口氣,看向甯瑤:“你可知道,為父花了十年栽培一個庶子,将他從翰林院編纂提拔到了刑部員外郎的位置,前途無量,你說退婚就退婚?”
甯瑤嘴角帶着淺淺的笑,看似溫柔,卻極為堅定,“女兒考慮好了。”
嫁給一個變了心的人,除了能得到丈夫的尊重,再無其他,這樣蕭索的後院生活,是她不能接受的。她想要的是夫妻舉案齊眉,不是相敬如賓。
而唐絮之連對她最起碼的尊重都無。縛有婚約的男子在婚前養了外室,等同于單方面撕毀婚書。
郎既無情,她何必有義。
甯瑤性子雖柔,可一旦做了什麼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作為父親,甯伯益何嘗不知女兒的委屈,隻是十年的精力打了水漂兒,多少有些不甘心。再者,适逢内閣首輔緻辭,若是得到鎮國公的全力支持,他或許還有當選首輔的勝算,可眼下......
甯伯益犯了煙瘾,甩袖回到屋裡,叫婢女端上煙杆,倚在羅漢床上吞雲吐霧。
煙霧缭繞中,他瞧見一隻橘黃色的胖貓正蹲在地上舔爪子,登時來了火氣:“甯樂,把你的貓抱走!”
甯樂小跑進來,彎腰抱起橘貓,沒好氣道:“爹爹怎麼一驚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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