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追來的人要尋也尋着了,自己就是再跑左右也跑不過馬去,便放下顧慮脫了鞋襪,一雙玉足踏入冽冽清波。
秋風已起,稍有涼意,蓮生輕嘶了一聲,緊了緊雙肩,沒入水中。
她膚嫩如膏、肌白勝雪,偶見掬水頸後,粼粼清波淌在雙胛間,似細露滾荷邊,能漾起三千春心……
待長發輕绾,再着青衣娉婷,便又是曾經伊人顔色!
出水芙蓉怎樣楚楚嬌妍!這一副景也不知可有人見着,若是見着,隻怕就是鬼蜮惡人也要動了憐惜之心!
蓮生忽受驚,一時确實吓得花容失色,不過說到底她也并非嬌慣養大的弱質女流,雖曆父棄仆叛、生死一線的連連打擊,猶未迷了方向,倒反而因阿苾方才一番“舍命相救”,叫她下定了決心振奮一搏!
于是孤身一人提裙北上,仍是要去見她心上之人!隻是卻不知,她心上之人如今正預備與他人的大婚!
天子之家,望族之後,一時間守塵與熾蓮的婚禮俨然成了全京城唯一件緊要的事,眼看距大婚隻剩七日了,然而就在衆人高高興興、忙忙碌碌時,卻已有一千精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伏在了京郊城外……
這一月餘,守戎可謂又嘗了一遍人間冷暖,他一心想有人助他阻攔婚事,所以不惜親自一一登門交際,可這些人雖确實敬佩嬴王的氣概本事,奈何身在風雲眼怎會不識趣?
誰都看得出從今以後太子之位再無争議,又怎敢再生黨争?更何況去成全什麼兒女情長的私願?聽夠了推诿搪塞,叫守戎時常苦笑自嘲又成了當年的棄子!
不過最可氣的,是朱瞻诏不僅公然獻禮讨好于東宮,更叫守戎在朱家府門前白候了一夜,用他在奴仆前失了的顔面去向姶靜表示誠意!
就連曹欣父子聞聽此事都覺得過分,揚言要前去讨個說法,守戎卻攔下了兩人,搖頭道:
“罷了罷了,他此時就是跪下來向本王賠禮道歉了,又有何意義?其實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已求得趙家敗落,自然無所謂日後誰人做主。哈哈哈……說起來竟還是他朱瞻诏謀劃最好,本王辛苦忙了一場,倒是在白替他鋪路。”
“當初可是他先來求靠殿下的,他怎能臨陣倒戈?如此無情無義,他還算是個軍人嗎!”
曹欣覺得慚愧,咬着牙恨道:“這個兩面小人,簡直叫人不齒!枉我尊他為老師,如今想着真是惡心!”
“曹統領不必如此……”守戎蹙着雙眉,這時候他根本沒有心情去管這些。
“殿下!”曹欣卻忽然拱手抱拳,上前一步跪倒!
“我曹欣是個粗人,并沒有他那等算計!從前決定輔佐當今聖上,便是那等惡事我也做得出來,如今既然選了殿下,也是一樣!我願從此與朱瞻诏劃清界限,請殿下放心!”
“我也願意一直追随殿下這樣的英雄!”曹驗立刻随他父親一步跪倒,而且他的心思更簡單純粹,因此臉上沒有那等肅穆,隻有朗朗開懷。
“快快請起!”這突如其來的忠義之表令守戎意外,他趕忙上前去扶,“便隻是能得二位相助,這朱瞻诏也能算是本王的恩人了!”
走了一個假謀臣,換得虎将真情,看清世事确實不錯,隻是那一人心又怎是此一人心能補得?
夜涼如水,燈火猶明,守戎又換了那一身玄色長袍,冷冷瞧着檐下人的忙碌,獨自惆怅……
一百六十:同是傷心人
相府已然是披紅挂彩,熾蓮被人簇擁着,正在房中挑選首飾,是一臉新嫁娘的羞與笑。
左相帶着兩名家仆,荷着鋤進院來,道:“将桂樹下的酒啟出來,小心些!這可是我姑娘的合卺酒,若是打破了,這婚事就被你們攪了!”
左相一面催促,一面卻又難掩滿臉的笑意,可見嫁女的高興。
當年熾蓮出生時,也正是左相夫妻最是和睦時,左相初為人父,又得那樣祥瑞之兆,因此不僅一直對這個嫡長女尤為重視,更親自釀了一壇酒,于滿月時埋入新栽的桂樹下。
這酒也有說頭,是桑蕪一個風雅的舊民俗,當地喚作“女兒娘”,有個說法叫:“喜得新貴(桂)滿長(藏)久(酒)”,全求的是吉祥景兒,隻是如今已不多見了,左相也是一時高興,隻做了這麼一回。
酒一出土,便聞陣陣醇香,此時這株桂花又開得正盛,這良辰月色,又豈止醉人美好?
左相抱着酒輕唱道:“女兒娘、女兒娘,女兒生時,疼壞了娘;女兒娘、女兒娘,轉眼女兒,嫁作新人娘!女兒娘、女兒娘,女兒為娘,又見女兒娘!”
唱到這裡,左相也不禁生出些傷感與不舍,悠悠歎道:“嗳!日子過得真快啊!我的蓮兒真的要嫁人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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