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從二品的官員,抖露出家裡那些隐藏在黑暗處的内情,需要莫大的勇氣。沈潤等他當着滿朝文武表态,隻要他親口說出來,那麼清圓就再也不必背負母親殺人的罪名了。
總算謝纾還有良心,這個時候沒有繼續糊塗下去。沈潤稱意了,邁出一步站在寬大的甬道上長揖:“聖人,姚家母女并非自戕,而是遭人毒手。臣已将人犯擒獲,押入官署大牢,等候聖人發落。”
——
一個女人被發還了娘家,日子很不好過。
扈夫人在謝家撞破了頭但求一死,可惜沒能死成。謝纾做事狠絕,他連養傷都不容她,在她還昏沉的時候打發人給扈家報了信兒。老父老母丢不起這個人,自然不會出面,接人的是她最小的兄弟,家裡就數他沒有功名,在衙門做個排不上号的承奉郎,帶了兩名婆子,趕了一駕馬車就來了。進門見姐姐成了這模樣,炮仗似的蹦起來就要理論。謝纾沒好氣,冷笑道:“謝家都被她禍害垮了,我沒找你們扈家講理,你倒先來鬧?還是别言聲,悄悄把人領回去吧,有什麼不明白的,隻管問你姐姐,别在我府上現眼,我們家容不下這尊大佛。”
扈四爺有些懵,“我姐姐在你們家二十餘年,給你當家,給你生兒育女,你一封休書,這就完了?”
謝纾惱起來,“她敗得我們家不夠,還要什麼?趕緊滾,再不滾,我命人把你們叉出去!”
扈四爺見他吃了秤砣鐵了心,知道這事暫且沒緩。正則默默上來抱起母親送進馬車裡,然後回身道:“四舅舅,你先接我娘回去住兩日,我再想想法子,興許父親火氣消了,還會準我娘回來的。”一面說一面從懷裡摸出一個荷囊放在她枕邊,小聲道,“母親,我得了閑就去瞧你。”
扈四爺看看那個荷囊,裝的是銀票,看不出有多少數目,且姐姐随身還準許帶走兩個大包袱,做了幾十年當家主母,一定攢了不少梯己。實在沒轍了隻有先這樣,丈夫沒了,有錢也行。
馬車吱扭,進了扈府所在的巷子,老太太并幾個媳婦在門前候着,對于突來的變故還有些無法适應。
早前謝府傳出的醜聞,她們也知道,那時候就惴惴的,畢竟二姑娘出了那麼大的事,恐怕謝纾回來要怪罪。如今料得沒錯,果真發作起來了,這大姑姐被發還了娘家,男人休妻可不是小事,尤其謝家那樣的百年望族。大家看見了那封休書,都覺得大勢已去了,大姑姐是徹底落了架。可轉念再想想,謝家的嫡長子是她生的,或許謝纾隻是生幾日氣,最後家宅無人料理,再看在大爺的份上,沒準兒還有重新接她回去的一日。于是衆人決定先耐下性子辨一辨風向,畢竟當家二十年的主母被休還娘家,是聞所未聞的事啊。
因此頭幾日,那些弟媳對她倒尚可,噓寒問暖寬解她,沒有半句不恭順的話。可是五日過去了,十日過去了,别說謝纾,連正則也不登門了,這下子扈家有點慌了,這逐出婆家的姑奶奶,不會真的要賴在娘家一輩子了吧!
扈家老父老母都上了年紀,家務事已經不料理了,加上四個媳婦又都不是省油的燈,隻發話讓她住回原來的院子,吃飯讓她開小廚房自便。四個弟媳輪番過來說酸話,先是大罵謝纾無情無義,後是怨怪正則不孝順,由着她母親落難。
“不是我說,大爺也是個沒出息的,但凡有點氣性,這會兒早鬧得分府,自立門戶好把母親接過去一道過日子了。他倒好,八成還貪圖謝家的家私不肯吃虧,隻好任大姐姐在娘家湊合。唉……生了這樣的兒子,争如生了根棒槌。”
扈夫人聽得心裡發酸,又自覺說不響嘴,隻好一徑隐忍。
當初她才回來,扈家也炸過鍋,幾個弟弟要替她讨說法,合計好了打算告謝纾無端休妻。然而自己有把柄叫人拿捏着,當真鬧上公堂落不着好處,斟酌再三隻好息事甯人。那些弟媳們驚歎她手段狠辣,倒有幾日不敢招惹她,但時間略一長,難聽話就來了,指桑罵槐地在院牆外數落,“哪家沒個三妻四妾,竟是這麼不容人!那時候一個才生,一個肚子裡還懷着,這得多狠的心腸,才能玩出這種一箭雙雕的把戲來。咱們是不中用的,面團捏的人,生了顆豆腐心,學不會人家的招數。不過好心總有好報,兒孫出息,全在裡頭啦。”
扈夫人無奈,隻得拿錢出來買太平,借着要過年,每個院子貼補十兩八兩的,另給跟前伺候的人打賞。那四房弟媳見她手上有錢,态度一下子又轉變了,閑談的内容變成了埋怨過日子挑費大,手上拮據。從開頭的暗示,終于轉變成了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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