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看,這許多年,自己究竟對遲聘有幾分的了解。
遲聘本就是個擅于言語的主兒,信口胡說的本事已經是爐火純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且能夠說得淡定自,這一點林應知道。
入朝一年,各方百般刁難,若非是憑着遲聘這一張嘴,倒還真真是不能夠将日子過得安然。
不過常日裡胡話說多了,兩個人交談起來,便是更重了赤誠,久而久之成了直言不諱的默契,如今他要再改過來,到時有幾分艱難。
要說一早沒有想好說辭那定是假的,隻是林應這樣一問,他從前回答的都是心上原本的意思,第一次要照着預訂好的話來說,多少有些不大适應,是以幹幹地愣了一會,才支支吾吾地回話:“我……身子不大順暢,去街上走了走,喝了杯茶,卻不想在那處睡了過去。”
“睡了過去?”
林應無奈一笑,盡力壓制着自己話中譏諷的意思:“可是在醉春樓看上了哪位姑娘,怎的沒有留下過夜?”
遲聘臉色明顯一變,這若是尋常玩笑之話,他定不會太在意,可此刻的林應明顯臉上盡是認真,叫他為之一顫。
兩個人那麼立着,各自猜測着彼此的心思,誰都還未領頭着另起個話題,門吱扭一開,那大夫跨步從裡頭走了出來。
林應臉上的愁苦即刻換成了急切的擔憂,忙回身拽着那大夫問話:“怎麼樣了?他可還好?”
一句話出,覺得這場景十分的熟悉,思緒一跳,才忽然想起,就在半月之前,他方才替自己挨了一刀。
“爛掉的肉已經切除了,燒傷的口子有些多,已經清理幹淨了,不過也沒有大人想的那般嚴重,調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那大夫倒是一副見慣了生死的淡然,見他這般着急笑着與他言語,倒叫他安心了不少。
“天色已經不早了,煩請大人差個人同我去拿藥!”
躬身行禮,下了階子要退下去,遲聘看準時機,也不與他在此處耗着,四目相對之時,忙轉身跟了上去:“我去吧,你還是進去陪陪他!”
林應皺着眉思量了一陣子,還未等兩人多挪一步,又忙将那大夫一扯,聲音很輕:“那個……他身上的舊傷,可有複發?”
聽得出來,如此暗然打聽,語氣又這般輕柔,期間該是有六七分的愧疚在裡頭的。
半月前洛嚴為他身上受了一刀,卻因着後來的那一樁事情傷還未養好便離了府,他當下心上矛盾,沒有去他府上尋他,關心慰問一番他的傷口,也不知他這些光景下府上的下人将他照顧得如何。
他這樣一個嬌貴的公子哥,因着自己受了這約莫算是人生中第一大傷,且這傷口還未愈合得了,如今填了新傷,苦痛定是雙倍的翻着。
一思及此,他便心上難過得不得了。
翹首以盼,卻見那大夫輕輕将眉毛一皺,卻是十分笃定地搖了搖頭:“舊傷?大人身上有何舊傷?”
林應忙與他解釋:“是一道刀疤,約莫這樣長!”
他伸手比量着,那近乎兩掌的長度想象着容在人身上,都覺得十分驚詫。
“約莫是半月前受的傷,當下流了許多的血,該是傷口也不淺的!”
他一提起來,心上想着那畫面都覺得身上渾身一顫,擡眼定睛一瞧,那大夫卻依舊是毫無反應的模樣。
“怎的,可是傷口複發粘連在一起,先生未察得出來?”
那大夫本是詫異,到這兒的時候忽然一笑:“大人别拿老夫說笑了,這般長的刀疤在人身上,且不說傷得有多重,就算是傷痕好的再徹底,如今這種散落的傷口底下,都會能夠查探得到的!”
一邊說着,一便伸出手照着林應的原樣比劃着,好似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林應當下一驚,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身上一怔。張着嘴自己呢喃着:“沒有?”
陷入深思的片刻,一擡頭才發現遲聘也在旁上立着,即刻又收了臉上的表情故作淡定;
“大人可是生了什麼誤會,老夫言語唐突了,不過确實真真的沒假話!”
見林應面上不大歡愉,那大夫當即便懂了是自己說錯了話,忙又補了一句。
說罷沖着馳聘又說:“煩大人與受累我走一趟了!”
馳聘看了一眼林應,見他緩緩将身子轉回去,掀門邁步走進去,這才遲疑着跟着前面的身影走上去。
林應不知道心上究竟在想什麼,隻覺得腦袋裡一團糟,近前去湊近一看,見洛嚴面朝下趴着,嘴裡的巾子在嘴旁上,下巴底下的枕頭暈開一圈汗水水紋,眼睛微微眯着像是疼暈了過去。
他步履遲疑,腳步聲吧嗒吧嗒在青石地闆上敲打着,在如此靜谧的環境下,已經足以将洛嚴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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