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壯把三隻大野豬的豬肚也送到了仙客來。本來他以為所謂野豬肚治胃病也是炖煮之類來食用,結果聶掌櫃告訴他是用火焙幹碾成粉末,一次幾調羹服用。不過家裡剩下三隻小野豬的豬肚李壯不準備焙幹保存,他估計小野豬豬肚沒什麼藥效,幹脆就炖湯算了。
同福樓劉掌櫃得知李壯搞到了野豬,和聶掌櫃一樣也要了二百斤野豬肉。當天李壯兩人隻好再跑了一趟十裡鋪把差不多四百斤豬肉送到了同福樓和仙客來。
這次回到家,李壯沒有安排馬上動身去野湖。他先讓三娃子回家請他父親王大牛和朱立春晚上過來吃飯,有修房子的事情和他們商量,并讓三娃子專門請朱立春的二兒子朱小山跟着他一起過來幫忙。他自己則是在家處理剩下的百來斤腌好的野豬肉和豬内髒。
院子東側地窖旁邊靠圍牆的位置有一個專門搭建的熏魚的簡易棚子,就是李壯和三娃子用石塊搭建的一個四尺見方六尺高的一個小房子。棚子裡面有一個火塘,朝院子裡面一側底部開了一個兩尺見方的竈門,頂上橫着幾根木棒。
李壯先在熏棚火塘裡面放一層谷草,谷草上面鋪一層苞谷芯和花生殼,最後上面蓋上去山上砍的一些新鮮松枝柏丫。大熱天,天幹物燥,李壯怕起火,還專門把松枝柏丫用水再浸濕了一下。然後就是把野豬肉和豬内髒下水用麻繩挂在熏棚頂上的木棒上。
李壯站在高闆凳上,二妹在下面幫他遞穿好麻繩的肉。他需要一手擡起木棒一側,然後把麻繩扣挂進去,一根木棒挂五六條肉就可以了。五六十條兩三斤三四斤一條的肉,讓六歲的二妹傳遞起來還是有點吃力,不過小姑娘很堅強,累得大口喘氣,直淌汗水也不願意拖哥哥後腿。等兄妹倆好不容易把肉全部挂完時,三娃子帶着朱小山都已經過來了。
最後就是點火開熏。叫朱小山過來就是讓他幫忙看火添松枝柏丫,熏房裡一旦出現明火就要用水打滅,保持煙熏就可以了,二妹畢竟太小,不敢讓她照看熏房。而且李壯也打算讓朱小山像三娃子一樣長期給他做事,畢竟以前朱立春也提過這事兒。今天讓朱小山過來幫忙也算是一個考驗,畢竟鄉民缺食少肉,看到這麼多肉不知道朱小山能不能經得起誘惑。
簡單吃過午飯後,留下朱小山和二妹在家,李壯和三娃子帶齊裝備牽着騾子就往野湖趕去。今晚還要請客談事情,兩人就沒有專門去打獵和挖藥材采野菜,隻是李壯路上順手射了一隻野兔。到了野湖,陷阱今天沒有收獲,兩人于是開始分頭行動。三娃子繼續積累大石塊,李壯則是渡水到小島上投喂鵝鴨。
往遮雨棚前丢下包谷碎,又在小石槽裡用水拌一了些谷糠,李壯就準備去捆紮一下有點破損的遮雨棚,沒想到在遮雨棚角落裡一個草窩裡發現了一枚淡綠色的鴨蛋。終于開始下蛋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李壯又在棚裡棚外整個小島搜尋了一遍,又發現了三個鴨蛋兩個鵝蛋。不知道是不是放養能促進下蛋,把它們轉移到這島上沒幾天就開始下蛋了。
遊回岸邊,把大小六隻蛋放到竹屋裡,李壯帶上工具去斷崖下開始和三娃子一起整理石頭。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才收工開始在成魚池裡撈魚。今天要早點回去準備晚飯,所以今天下午兩人工作量不算大。
回到家李壯就開始準備晚飯。今晚有客人,所以他準備多做兩個菜,因為有現成的材料,做起菜也很快。三娃子喂完雞進竈房幫他打下手,告訴他雞圈裡也發現了五個雞蛋,不過雞蛋都很小,也就正常大小一半的樣子。估計這是剛母雞開始下蛋的原因吧,過兩天估計就正常了。
李壯做了一盤大蔥炒豬肝,一盤蒜苗回鍋肉,一盤酸辣血旺,一盆仔姜青椒兔,一盆莴筍葉滑肉湯,用三斤白米蒸了一甑子米飯。等王大牛和朱立春兩人到時,飯菜都準備好了。李壯看天色還大亮,就把飯菜擺到了院子裡石桌上。
招呼朱小山吃飯,朱小山往熏房裡添了一些松枝柏丫繼續熏就過來坐下了。李壯給朱立春、王大牛一人倒了一盅高粱酒,就招呼大家開吃。本來李壯準備邊吃邊說事情,但一看朱立春、王大牛和朱小山喝酒吃飯吃菜的樣子就沒開口了,看來隻能等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再說吧。
盡管早就吃過李壯家的飯菜,而且也知道李壯大方,但這一桌油水足味道好的飯菜還是讓朱立春、王大牛忘記了客氣,畢竟他們自己家過年過節也吃不到這樣的飯菜。他們平時就是酸菜或者白水煮菜下稀粥為主,過年過節也就是白水煮肉蘸醬油,好不容易吃到這樣精細美味的菜,就不假客氣了。三娃子和李壯兩兄妹幾乎天天有葷腥倒是沒什麼感覺,不過因為沒材料不經常做豬肝和豬血,這兩個菜他們倒是吃得多一些。
一桌飯菜連湯都沒剩下,衆人終于酒足飯飽,朱立春三人更是吃得肚子滾圓。三娃子和吃得行動遲緩的朱小山幫着收拾桌子,李壯泡了一壺茶,給朱立春、王大牛一人倒了一杯,終于開始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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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叔、王叔,今天請二位過來就是想請兩位幫忙籌劃建個院子。院子大小一個兩畝半左右,分個前後院,前院房子有正房三間,偏房一邊兩間,大門兩邊做廊房。後院正房三間,左右偏房各兩間,後院正房後面留出半畝左右修圍牆圍起來做成小花園。前後院之間前院正房兩邊,左邊安排意見茅廁一間工具房,右邊安排一間竈房一間儲藏間。後院正房後面花園左邊靠圍牆也修一間茅廁,右側修一間澡堂。花園、前院、後院找兩個位置打兩口水井。你們兩位大緻估計下要多少磚瓦石材木料石灰這些,如果你們願意接下這個活路,接下來就可以先準備上。去定磚瓦石灰要多少錢也可以預支給你們,你們兩人相當于就是包工頭了。”
朱立春聽李壯說完都有點愣了,這個房子修起來不是跟王鄉紳家的院子差不多了?這李壯小子有這麼多錢嗎?活他倒是敢接,聽李壯說的也沒什麼太高的要求,隻是規模大一些而已,他隻是擔心工錢而已。不過聽李壯說可以先給預定磚瓦石灰的定金,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王大牛也有點蒙。三娃子雖說這大半年跟着李壯做活路,每旬都往家裡拿現錢,而且眼看着這孩子越來越順眼,整個人幹淨了,說話做事也沉穩了,但他真想不到李壯能掙多少錢。聽李壯說的院子規模算下來還不要二、三百兩銀子?他這一輩子估計都賺不到這麼多銀子。
仿佛知道朱立春、王大牛的疑問,李壯随即又說:“二位叔叔,這個院子是我們東家修的。東家看中了老松林裡面那個野湖,他準備在野湖邊修這個院子。我們東家在給十裡鋪和縣城很多館子送食材,他準備在野湖裡養魚,就把新院子修在那裡了。動工時間就在秋收後,所以說材料你們現在就要準備起,人手也要安排好。工錢一個小工每天二十個大錢,師傅每天四十個大錢,一旬一結算,你們兩位先拿師傅工錢,房子建好再給你們封紅包。我們東家說,兩個月之内建好,你們一人十五兩,三個月之内建完就一人十兩銀子,四個月建好你們隻有五兩。超過四個月沒有紅包。還有我們東家跟王鄉紳和分縣張縣令關系都很好。”
李壯早就和三娃子溝通過,所以這樣說也不擔心被戳穿,而且這樣說确實也是為了安全起見。雖然說李壯現在也算人高馬大,性子也沉穩老練,但年齡實實在在隻有十五歲。早早擔起家庭重任讓李壯不得不過早成熟起來。
朱立春、王大山聽李壯這樣說了又是興奮又是擔心,但看在報酬豐厚的份上,一咬牙就答應接了活。随即幾人又說了一下細節上的東西,快到天擦黑才準備離開。李壯又跟朱立春說東家同意再招一個幫工,跟三娃子所有待遇一樣,問他要不要朱小山幹,朱立春當然立馬同意。跟朱小山約定第二天早晨卯時帶好換洗衣服鋪蓋過來後,李壯又給了朱立春、王大牛三十兩銀子做他們去預定材料的定金并立了字據,這才讓三人離去。
第二天一早,朱小山早早就登門了。三人裝好活魚,收拾好騾子車,李壯讓三娃子在家用石灰水幫朱小山的衣服鋪蓋殺滅跳蚤虱子,順便繼續看火熏肉,就帶着朱小山趕着騾子坐着架子車往十裡鋪趕去。路上,李壯就把要做的事和朱小山做了交代,也把保密的事情做了再三叮囑。朱小山也是個純樸的娃娃,他也想像三娃子一樣越過越好,自然滿口答應李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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