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縮,沈知落擰眉,将人整個抱過來,低頭打量。這人将披風拉過了頭頂,像隻烏龜似的不露臉,可抱在懷裡就聽得清楚多了。在哭。意識到這個,沈知落有些無措,他鮮少見她哭,這人從來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仿佛這世上沒有難事,也沒有會讓她上心的東西,哪怕他發再大的火,她也能站在他面前笑。就這麼一個人,現在竟然在躲着哭。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沈知落眉頭擰成了一團。“我。”他抿唇,有些惱,“又不是我跟外人去喝酒了。”分明是她一言不合就砸東西,跟他吵架,吵完就往外跑,連丫鬟也不帶,他找了許久才從茶肆裡打聽到消息,連晚膳都沒來得及吃就趕過去接人,她倒是好,裹着别人的披風死活不脫,還要哭。女人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懷裡這人沒有理他,自顧自地悶哭了一會兒,也隻一會兒,她就擦幹了臉,揭開披風仰頭對他道:“不是要寫休書麼?回去就寫,我給你磨墨,你寫好給我。”沈知落:“……”兩人是圓過房的夫妻,鴛鴦枕芙蓉帳,肌膚之親有過,抵死纏綿有過,就算有些虛與委蛇的意思,到底也是許了終身的,怎麼從她嘴裡聽來,像是什麼露水情緣一夜消。“你喝醉了。”他悶聲道,“等你酒醒了再說。”“沒,我沒醉。”蘇妙伸手,輕輕抵住他的下巴,“酒是不會醉人的,真正醉人的酒喝下去就睡,隻有自醉的人才會一直說話。”眼波流轉,她笑:“就像上回,你推我摔磕了腦門,我也是裝醉的,其實心裡記着仇呢。”捏着她肩的手緊了緊,沈知落将頭别開,沒應聲。懷裡這人拍手道:“就這麼定了,我還有些困,等回了府裡你叫我起來,我拿了休書就走。”說罷,推開他,裹回車廂的小角落裡,合上了眼。手心空落,懷裡也是一涼,沈知落緩緩收攏衣袖,撫了撫袍子上的星辰碎灑。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撐着膝蓋坐着,像祭壇邊上放着的雕像。馬車在沈府停下,沈知落沉默了許久,終于還是輕手輕腳地将她抱下車。門房遠遠瞧着,有些意外,這麼久了,大人還是頭一回抱着夫人回來,而且那動作十分穩當仔細,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一時好奇,他走上前問:“大人,可要吩咐下頭準備晚膳?”看門的人嗓門都大,吓得蘇妙夢裡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門房笑着想引路,可一轉臉就看見自家大人臉色如暴雨前的烏雲遮頂,陰沉地盯着他。這是怎麼了?門房覺得無辜,被他這一看,膽尖都發顫,站也站不住,連忙退開了去。沈知落閉了閉眼。迷茫地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蘇妙抓着他的手臂跳下地,理了理自己的裙擺松開手:“到了。”“你用晚膳了?”沈知落問。蘇妙大方地擺手:“沒用,但也不必了,我嫁妝那幾箱子東西不少,拿了休書出去吃好吃的去。”“……”他不言,大步跨進門,吩咐人準備晚膳。蘇妙徑直去了書房,給他鋪展好筆墨紙硯,一攏袖口撚了蘭花指,嬌聲道:“大人這邊請。”人家都迫不及待了,沈知落也不可能說得出什麼軟話,闆着臉過去提筆,又頓住。“怎麼,不會寫休書?”蘇妙揶揄,“大司命也有不會的東西?”“畢竟是頭一回。”沈知落面無表情地擡眼,“你知道怎麼寫?”廢話,誰不是頭一回啊?蘇妙撇嘴,左右想想:“随便寫兩句吧,按個手印就成。”“你知不知道這休書一旦寫了,你便是棄婦,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他問。“我也沒少被人戳脊梁骨,不差這一回。”她滿不在乎地擺手,“寫吧。”無話可說,沈知落随便寫了兩句,與她一起按了手印,然後冷着臉便起身走了。“小姐!”木魚聽得消息過來,兩眼淚汪汪地抓住她的衣袖:“您這是做什麼,好端端地過日子呢,您都為他從将軍府出來了,怎麼能拿這休書呢!”蘇妙身上酒氣未消,搭着她的肩帶她回去收拾東西,似笑非笑地道:“就是因為連将軍府都出來了,所以我才不甘心。”這話聽不太明白,木魚連連搖頭:“姑爺未必舍得您,您給個台階他說不定就下了,何苦要休書?”“你不懂。”蘇妙點了點她的鼻尖,“小丫頭,喜歡的東西能追一時,但不能追一世,那太苦了,中途歇歇腳,要是那人不等,便就不追了,自己省着力氣過日子,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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