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肉好像也能放進火鍋裡涮的吧。”
咚!
伏黑惠用手臂撐着身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埼玉一手提着裝滿蘑菇和竹筍的菜籃子,另一隻手握緊成拳,高高舉過了頭頂。他略低着頭,眼窩蒙上一層薄薄的陰影。
而在他的頭頂,八岐大蛇那八頭八尾的巨大的身軀在他的一拳之下斷成幾截,巨大的蛇身被拳擊的沖力抛向天空。
藍色的血液四濺,八岐大蛇一顆斷裂開來的猙獰頭顱蛇口大張,仿佛想要發出最後的哀鳴,但最終還是毫無聲息地落入了樹叢之中。而那片樹叢的枝葉被蛇頭撞得劇烈搖晃,仿佛那裡炸開了一枚炮彈。
八岐大蛇的碎塊不斷從空中落下,噼裡啪啦地砸在埼玉身邊,就像是天上下了一場蛇肉雨。
從天而降的蛇肉之中,埼玉臉上的陰影瞬間消失了。
“這樣應該就能拿回去吃了。”他自言自語着,開始高高興興地彎腰,把地上的八岐大蛇的碎肉往購物籃裡撿。
但還沒等埼玉撿到幾塊蛇肉,所有來自八岐大蛇的碎塊,無論是已經落地的,還是尚在空中、正在往下墜落的,突然都在同一時刻化作一團黑色的濁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終。
“诶?”埼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我的蛇肉呢?”
伏黑惠趴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四下找肉的埼玉。而這時候,私下尋找蛇肉的埼玉同樣在不經意間瞥到了遠處的伏黑惠。
“哦,這不是伏黑嗎?”埼玉一愣,扯起嗓子沖着伏黑惠喊道,“你為什麼也在這裡?而且看上去傷得好嚴重。”
看着往這邊快步走來的埼玉,伏黑惠抿緊唇,努力用手臂支撐着地面,爬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的心髒突然劇烈跳動了一下。
過去成功調伏式神後必定産生的、熟悉的感覺湧動在心頭。那一瞬間,伏黑惠明白了過來——從今以後,八岐大蛇已經能夠作為式神,為他所用。
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伏黑惠很清楚,在召喚出式神的術師還活着的情況下,假如術師以外的人解決了式神,調伏儀式隻會無效化,而不會成功。
慢着。伏黑惠看着一步步走來的埼玉,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埼玉他,并沒有咒力。
這也意味着,在八岐大蛇的調伏儀式中,從頭到尾出現的,就隻有屬于他伏黑惠一個人的咒力而已。因此,就算最後解決八岐大蛇的是埼玉,調伏儀式依舊被認定為他伏黑惠的單人儀式。也正是因此,他收服了實力遠強于自己本身力量的式神八岐大蛇。
但隻比魔虛羅弱上一線的八岐大蛇,實力已經達到準一級的伏黑惠無法應付的存在,竟然還是被埼玉一拳就……
埼玉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等伏黑惠想明白其中關鍵,竭力站直身體時,光頭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
“話說,”埼玉摸着光秃秃的後腦勺,左顧右盼地問道,“既然伏黑你在這裡,那你有沒有看見剛才我打死的蛇突然就消失了……”
“……抱歉。”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後,說出了真相,“你剛才打死的那條蛇,是我召喚出來準備調伏的式神八岐大蛇。被你打敗之後它并不會真正地死亡,而是會先消失,之後變成我能夠使用的式神之一。”
“是這樣啊。”
埼玉并沒有聽懂式神調伏相關的内容,但他聽明白了式神會消失的事情,不由得有點失望。但很快,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
“那你再把它召喚出來吧,”埼玉興緻勃勃地說,“你再把它召喚出來的話,它就不會自己突然消失了吧。”
伏黑惠的内心突然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你要我召喚它出來幹嘛?”
“當然是拿點蛇肉啦,”埼玉高興地合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倒着比了個OK的手勢(錢的手勢),“我還沒吃過蛇肉呢,不要錢的正好。”
伏黑惠臉一沉:“不行。而且話說你幹嘛要吃蛇啊!”
“為什麼不行?大體上來說動物都是可以吃的吧?”埼玉納悶地說,“而且普通的蛇有一個頭一條尾巴,那條蛇卻有八個頭八條尾巴,這麼看來,它有七個頭和七條尾巴都是多餘的吧。拿來給我也沒關系的那種。”
埼玉停頓了一下,又小聲說道。
“伏黑,你真小氣诶。”
“……”
“不是八岐大蛇的肉能不能吃或者我小不小氣的問題。”伏黑惠沉默了片刻,無語地說道,“雖然因為你的亂入讓我成功調伏了八岐大蛇,但我就算想召喚它,現在也根本沒辦法把它召喚出來。”
理論上,八岐大蛇已經成為了他能夠操縱的式神之一。但實際上,現在的伏黑惠的咒力量根本無法供應八岐大蛇出現時的巨大需求。隻要召喚出八岐大蛇,伏黑惠的咒力就會被它瞬間吸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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