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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神色一緊,連忙開門走進病房。
兩名護士站在病床前輕聲哄勸,可女孩已經無法保持理智,痛哭着要媽媽。
“寶貝…别哭,别哭。”男人坐在病床邊輕聲哄着,“爸爸在這裡。”
“媽媽…我要媽媽!!”女孩哭的厲害,甚至開始嘔吐,身體抽搐顫抖。
“别哭了,醫生說你的病情在好轉,爸爸…”
“媽媽!!我要媽媽!!”她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歇斯底裡的哭喊。
“…”男人愣愣的站起身,指節顫抖的厲害。
“嗚嗚…媽媽……”女孩哪怕哭到嘔吐也拼命扯着嗓子呼喊,徹底失去理智。
護士們焦頭爛額的哄勸,女孩的哭聲,令男人本就快撐不住的神經驟然崩斷。
“别哭了!!”他抓起床頭的花瓶猛的扔出去,碰撞破碎聲吓到了所有人。
“她不會回來了!!不會!!”男人雙目猩紅,怒斥出聲,“她抛棄了你!抛棄了我!抛棄了這個家!!”
“她已經不要你了!!”
女孩張着嘴,雙眸不斷滾落淚珠,害怕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祝先生!?”聞聲進來的醫生連忙将男人拽出病房,“你這是幹什麼!你的情緒也會影響她康複的!”
“…”男人唇齒發顫,無力的靠着冰冷的牆面緩緩滑落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嘶聲哭泣。
醫生輕歎,蹲在他身邊,“祝先生,别着急,你女兒會好的。”
“…”男人隔了一會,才輕輕點頭。
而祝寶貝在這一刻,真的很想抱抱他。
病房内安靜下來,女孩睜着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無聲哭泣。
她太小了,不懂得抛棄意味着什麼,隻是單純的明白了一件事。
媽媽,不會回來了。
兩位護士見狀,清理了地上的花瓶碎片後也選擇安靜的離開病房。
父女倆隔着門默默垂淚,過了一會,男人抹了把臉,重新振作起來,起身走進病房。
女孩看過去,向他伸手,“爸爸…”
“嗯…”男人勉強揚起笑顔,坐在病床邊與女孩相擁。
“等你病好了,爸爸帶你去看熊貓。”
“…好。”女孩輕聲回應,雙手環住男人的腰身。
祝寶貝想起來,自己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再也沒說過媽媽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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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看一部成長經曆的電影。
祝寶貝看着曾經的自己因為激素藥物的原因開始變胖,食量劇增,根本無法控制。
而自己的父親雖說也擔心,但是為了維持瀕臨破産的公司耗盡了他的精神和體力,明明不到四十歲,兩鬓卻開始生出白發。
青春期的孩子是敏感的,祂能感受到同齡人異樣的目光,為了減肥開始選擇節食,直至體力不支昏倒在學校裡。
這件事也成了同學間的笑柄。
孩子們是天真的,也是殘忍的,他們不明白語言的暴力會帶來什麼樣的傷害。
祝寶貝開始懼怕去學校,懼怕去接受那些可怕的嘲笑和目光。
直到祂擁有了願意保護祂的朋友。
“胖怎麼了!?吃你們家飯了!長舌婦!”
少女叉着腰站在祝寶貝前面,仰着腦袋叫罵。
“爹媽沒教你們要善良嗎!”
那一刻,少女的身上好像散發着與衆不同的光芒。
祝寶貝覺得,她一定是英雄。
“你好好學習,别惦記那群蝼蟻。”少女握着祝寶貝的手,兩人坐在小賣部不遠處的台階上啃冰棍。
“好。”祝寶貝點頭。
橘子味的冰棍很涼,但兩人交握的手卻傳遞着溫熱。
這股熱一直留在祂心裡。
後來,少女跟随父母離開了這座城市,兩人被迫分開,聯系也逐漸減少。
到了高中時代,祝寶貝第一次感受到心動的滋味。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一看到他,所有的熱度都會聚集到臉上。
但是這份心動,被祂生生抑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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