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被這一拳打蒙了,隻覺得右邊的臉全然麻木了,耳朵也聽不見,一秒過後劇痛驟然爆炸開,他也隻敢捂着臉,躲在地上像一隻縮頭烏龜似的,連回擊的勇氣也沒有,讷讷地問:&ldo;怎,怎麼了?我,我不認識您……&rdo;陸郁一腳踹到了裴定的心口,收了些力道,還沒有要到他的命的時候,他半阖着眼,目光冰冷,像是在看一個死人,&ldo;可我認識你啊。對了,你今天是用那隻手碰阿裴的?&rdo;裴定胸口受了重擊,猛烈地咳嗽了幾聲,腦子都轉不過來,氣喘籲籲,&ldo;誰,誰是阿裴?我不認識……&rdo;&ldo;算了。&rdo;陸郁低低地笑了起來,擡起腳,跺在了裴定的右手上,又來回重重碾了幾下,&ldo;管你用的是哪隻手哪邊的胳膊。你既然打了他,一隻手怎麼夠?當然是都還回來了。&rdo;裴定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他能感覺到自己手骨的斷裂,忽然,陸郁又踩碎了他的另一隻手,他甚至都沒有力氣尖叫出聲了,隻能不停動作輕微的滾動。他不停地懇求,罵自己,隻求陸郁能放過他,因為他感覺眼前這個人真的會殺了自己。陸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大約是有些滿意了,擡起腳,朝裴向龍走了過去,裴向龍早就被吓懵了,隻敢呆呆地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陸郁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來,與他目光對視,語氣像是很可憐似的,&ldo;你知道嗎?因為你的父親和母親,你這一輩子,隻能這樣了,隻會這樣了。&rdo;裴向龍此時還不知道,陸郁這一句話的含義,什麼叫做‐‐&ldo;隻會這樣了。&rdo;這決定了他從此之後的一輩子。陸郁看了一眼後頭,兩個人很明白他的心意,迅速地将一家三口拖到了敞開門的另一間屋子裡,堵住嘴,不讓他們發出半點聲音。陸郁調整了呼吸和表情,擦了擦手指上不小心噴濺上的血,拿開門栓,輕輕推開了門,難聞嗆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屋内一片漆黑,隻有隐約的光亮。他一偏頭,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的小麻雀整個人團在破舊的c黃上,穿着昨天回來時的t恤和長褲,瘦骨伶仃的,仿佛一隻手就能把他摟起來。陸郁慢慢地走了過去,他的腳步不輕不重,就如同往常回家的節奏一樣,裴向雀雖然聽不懂話,耳朵對于其他的聲音還算得上靈敏,總覺得這腳步聲熟悉極了,忽然将腦袋從膝蓋裡擡起來。陸叔叔同光芒一起,朝着自己走了過來。裴向雀立刻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向陸郁撲了過來,陸郁快步向前走了幾步,毫不嫌棄地坐在c黃沿邊,一把接住了裴向雀。從回家到了現在,經曆了拒絕、強求、關押、挨打,裴向雀雖然害怕,卻一直都沒有哭。可毫無防備地被陸郁攬入懷裡的時候,他卻哭了出來。因為眼前的人是他最信賴的陸叔叔。他從小到大經受過的痛苦太多,那些都不算什麼,忍一忍就過去了,不必哭給不相幹的人看,他們隻會嘲笑諷刺自己的軟弱,什麼用也沒有。而陸叔叔是不一樣的,他不想哭的,因為哭了陸叔叔會擔心,可是他忍不住。如果在陸郁的面前都不能放聲大哭,那麼他還有什麼能做?陸郁從來沒見過他哭得這麼狠,放肆地大聲哭泣,緊緊地揪着自己的後背,他小心翼翼看着團在自己懷裡哭的顫抖的小麻雀,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讓他哭吧。陸郁心想,人害怕了之後總是要發洩的,裴向雀也應該是如此。于是,他一言不發,任由裴向雀就這樣哭了很久,久到陸郁的襯衣前半面全是冰涼的眼淚,陸郁怕他貼着難受,一邊由着他哭,一邊把裴向雀緩慢地向上挪動,貼到自己還幹着的衣服上,到最後從胸口移到了肩膀。裴向雀的下巴抵着陸郁的肩膀,臉還是因為尋求依賴,忍不住貼在陸郁的側頸處,哭得停不下來,說話時滿是哭腔,打着重重的哭嗝,差點讓陸郁以為他喘不上氣,連忙拍着他的後背,&ldo;陸叔叔,我,我害怕,就,一直,等你來。&rdo;陸郁一怔,右手放在了裴向雀的腦袋上,輕輕地撫摸,一字一句地在裴向雀的耳邊說,&ldo;是我的錯,說好了不會讓你再難過害怕,卻還是沒做到。&rdo;&ldo;不過沒有關系,以後不會了。&rdo;陸郁把裴向雀舉起來,那張滿是淚痕還腫了半邊的臉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ldo;和我回家,再也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rdo;這是承諾。于陸郁,于裴向雀,都是如此。過往裴向雀哭了有大半個小時,整張臉都沾滿了淚水,眼睛又圓又紅。畢竟也有十六歲,不是小孩子了,哭完了,裴向雀便有些害羞起來,緊緊地捉着陸郁的衣服,慢慢地團起身體往下縮進了陸郁的懷裡,臉埋着不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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