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了偏頭,躲開她的指腹,“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
“我是郎中,你是病人。”
“你是女孩子,當珍惜自己的清譽,三更半夜待在我這裡算什麼?”
“清者自清,何必太過認真。”
“人言可畏,衆口铄金,不認便能假麼?”
“哦?”柳長煙吊着眼角瞥了沈臨一眼,湊到他面前,咫尺之間,吹氣如蘭,氣氛瞬間暧昧起來,“那不如先做成真的,安了你的心。”
沈臨喉頭哽動,卻依舊目不斜視地盯着她,沉聲道,“别開玩笑。”
“沒開玩笑啊。”她的手順着他的臉頰滑到脖頸,伸進了他衣服裡,他心尖一跳,目光終于閃躲起來,“你……你想清楚……”
她伏在他耳邊,一張嘴,溫熱的氣息撲撲簌簌,“我想清楚了就行麼?”
“不是,我是說……”
“你說一時歡情了無意趣,我可不覺得,時機正好,不如一起證明一下誰是誰非?”
“柳長煙,你别鬧,你對自己在意一點……”
“老九,人本來就應該趨利避害,别對這世上的事太過在意,處處在意便處處都是困境。”
她輕輕笑起來,他再次在一瞬間察覺到了異常,可依舊來不及有任何動作,甚至來不及轉換表情,後脖頸一痛,兩眼發黑,當即暈了過去。
“麻煩。”
昏迷中的人睡得并不安穩,藥粉一點一點倒在傷口上,他一下一下筋攣着,口中嗫嗫不知所言,她下意識想撫平他眉間褶皺,卻在他眉眼旁停了下來,“算了,男女授受不親。”
她認認真真看了他一眼——眉形淩厲,顔色卻有些淡,和頭發一樣,在光芒映照中顯出點點茶色,平日裡隻見神色疏離,拒人千裡,如今閉着眼睛,方才讓人覺得容色溫柔。
“娘……”
斷章殘篇裡偶有可以聽清的字句,反反複複,柳長煙撐着頭笑了笑,“你這樣的人疼了也是要跟娘撒嬌的啊……你娘一定很漂亮吧,我娘也很漂亮的,那麼漂亮的人,怎麼舍得讓她難過呢,若留了疤,她一定會心疼的……”
包紮傷口,蓋好被子,放下床簾,吹滅燈火,關上門窗。
柳長煙站在廊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手心殷紅一片,甜膩的腥味令人生厭,她慢慢拆散頭發,牽動着傷口針紮般疼痛,“嘶——我是不是被傳染了,有這麼疼麼……”突然覺得燥熱,她脫下外衣丢得很遠,衣服萎頓在地,仿佛消解的屍骨,冷風在身邊遊蕩,寒氣逼人。
“少俠,你最近沒受傷吧,永安真冷啊,我有些想你了,你還生我氣麼?”
……
下弦月,夜半三更悄悄爬上樹梢,透過枝桠四下打量了一眼,天地一色,萬籁俱寂,于是便以為躲過了所有人的目光,心安理得地越升越高。清晖一寸一寸鋪開,屋脊上屈膝坐着的少年眉目漸漸清晰起來,他靜靜對着夜空,不知已經看了多久。弦月如鈎,慌亂間扯過一片雲彩遮蓋,卻太過單薄,反倒襯得月色愈發暧昧起來。
少年手背上一道新傷,并不嚴重,隻要上點藥,幾天内就會好得連一點疤痕都不留下,但他摩挲着藥瓶,遲遲下不去手。
“這劍到底要練到什麼程度才能不受傷……”他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單手剔開藥瓶,看也不看,憑着感覺撒到了傷口上,灼痛直抵頭皮,他躺倒在屋脊上,抽搐起來,冷汗濕透了内衣,陣陣寒涼,他慢慢冷靜下來,自嘲地笑了笑,“這點疼都忍不了……”
他翻了個身,摸出一包蜜餞,一股腦倒進嘴裡,咯吱咯吱嚼起來,甜得人喉頭發緊,有些惡心,但疼痛似乎緩解了一些,大概是因為太難吃了,都是痛苦,以毒攻毒。
“才不會這麼快就原諒你,居然為了别的男人丢下我。”
他從懷裡掏出一隻銀镯,盯着看了半晌,閉眼沉吟,腳一下一下敲着瓦片,一片瓦松動開來,“哐當”一聲,眼看着就要滑落,少年腳尖微動,瓦片騰空而起,斜插着落回了原地。他歎了口氣,“任性!”說着一躍而起,消失在了夜色裡。
……
柳長煙推開自己的院門,借着月光遠遠便看見廊下站着一個人,倚着柱子盯着院裡的葡萄架發呆,聽見推門的聲音,緩緩扭頭看過來,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眼珠上翻,又無力地閉上。
柳長煙無視趙瑾的表情,信步走近,和他并排站着,“葡萄成熟還早呢,沒必要這麼守着。”
趙瑾瞥了眼她散亂的頭發,又瞥了眼她身上的中衣,長歎了口氣,“你們才認識幾天?”
“一見如故。”
“你不是為世子來的麼?”
“百聞不如一見,不過好奇,怎麼,瑾哥你還能讓我嫁進侯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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