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名生員表現得都非常精彩,三個人就射丢了一箭。
狗子連看七八場,計算了一下,有一半是草包,一半是帶着真本事來的,但也僅有一兩個人勉強能與鐵城一較高下。
到現在為止,真沒看到有人作弊。
狗子正看在興頭上,暖進來了,眼淚已經擦幹了,但還在抽鼻子。
暖看到了桌子上的尿壺,拿了起來,晃了晃,正要塞回床下,狗子說,“倒了吧。”
暖又晃了晃夜壺,“啥也沒有,倒啥?”
狗子小姐姐很奇怪,親自尿的,怎麼可能沒有了?
狗子接過尿壺,晃了晃,真的啥也沒有了。
尿呢?親自尿的,至少尿了半壺。
舒服的客廳裡笑翻了一地,傻妞、小千、小千媽、小武、玉奴都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連舒服都笑得肚子疼。
狗子剛才看得過于專注,把尿壺裡的尿倒進了杯子裡,全喝了,喝完都沒品品味兒。
你們這幫朋友……
是朋友嗎?親眼看到狗子把自己的尿喝了,也不提醒一下。
重點要說說你,小千媽,多大歲數了,看見人家這笑話。
“你咋了?”暖觀察到狗子的表情有點古怪。
狗子多聰明的人,已經明白了。還好是自己尿的,這要是别人的尿……自己的尿也夠惡心的。那尿壺是公用的,剛拎出來就一股尿臊味兒,你知道多少人往裡尿過?
有生第一次喝尿,連味道都沒品出來,這虧吃得有點大。
校場上傳來了報号官的一聲喊:“颍州生員管近福上場!”
管近福?管記參行少東家,預定了武解元的管大少爺。
暖端着尿壺又回到了窗口,一邊看考場,一邊不自覺地朝狗子茶杯裡加尿。
還好,已經壺裡已經沒尿了。
管近福出場了。
管大少爺躍馬而出,搭弓射箭。
那支箭在空中劃了個弧,距離箭靶還有十幾米,摔在了地上。
奇葩的事情發生了,監靶員朝主考官看了看。幾名主考沒動聲色。監靶員撿起了管近福射落的那支箭,插在了箭靶上,高喊了一聲:“中!”
暖都看傻了,“這都行?”
現場上百雙眼睛看着呢。
幾名主考沒有任何反應。
狗子又朝旁觀席望去,知人、知心、善察、善思也都探出了半個身子,用身體做出了一個表情包,意思和暖一樣,“這都行?”
管近福已經射出了第二箭,毫無懸念地脫靶了。
第二名監靶官也撿起了箭,插在了箭靶上,高喊:“中!”。
“舞弊——!舞弊——!”旁觀席傳來一聲大喊。
知人黑李逵的脾氣上來了,從旁觀席往外沖,被知心和善思善察兄弟倆死死拉住。
狗子得意地笑了。
暖也有點得意,知人和狗子是打過賭的,毫無疑問,知人輸了。
暖是分得清裡外的,氣歸氣,但關鍵時刻,還是要站在狗子的立場上。
三個人都拉不住知人,最終,還是善思比較明白,悄悄在知人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知人逐漸平靜了下來,不往外沖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管近福第三箭射了出去,中了。
命中了第三名監靶官的大腿。
現場衆人愕然。
監靶官抱着大腿倒地慘叫。狗子笑出聲來。
知人像大猩猩一樣,兩隻手掌隔着一米遠往一起拍,啪啪作響,連狗子和暖都能聽見。
善思、善察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知心略矜持,隻是捂着嘴笑。
第三名監靶員哀嚎了兩聲,忍着劇痛從大腿上拔出了箭,一瘸一拐地來到了箭靶前,把那支帶血的箭插在了靶心上,高喊:“中!”
監靶員的聲音清脆嘹亮,傳遍了校場。知人、知心、善察、善思同時用形體表演了一個“傻”的動作。
都明目張膽到如此地步了,管近福這個武解元還擋得住嗎?
管近福得意洋洋地下場,還不斷朝考官和現場觀衆揮手緻意。
你真好意思。
報号官又一聲嘹亮的喊聲傳來:
“新妻生員蘇鐵城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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