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掌,五指張開地放在陽光下,然後慢慢握住,仿佛要抓住陽光一般:“這陽光明明這麼溫暖,是假的嗎?”
“你在說什麼?”宿郢問。
柏城還是看着窗外,趴在沙發背上,不看他:“我跟周卑、趙果都是一個人,所有的任務對象都是一個人,你隻是一個做任務的……人。”
聽到不可能從柏城嘴裡說出來的兩個名字,宿郢一下子瞪大了眼,瞳孔縮小。
“誰給你的任務,是系統嗎?它給你的任務是什麼?是接近我嗎?應該是的,你跟蘇印、吳郁都是被派來接近我的,或許還有别的要求,比如要對我不離不棄之類的,是嗎?”柏城輕笑了一聲,把那半邊可怖的臉轉過來,用僅剩的一隻眼看着宿郢那一臉“見鬼”的表情,怪異地笑了。
“我猜對了嗎?對了吧。不然的話,你怎麼會對我說出‘不會離開’這種話呢,你看我現在這幅鬼樣子,頭發沒了,眼睛沒了,臉爛了,像鬼一樣,連我自己看了都想吐。如果不是因為任務的話,你怎麼可能會親我、還跟我做.愛呢?如果不是任務的話,可能早吐了吧。”
柏城閉上唯一的那隻眼,在沙發上卷着睡了下去,頭埋在沙發裡側:“你跟蘇印見面的那天,我在你的衣服上安了竊聽器,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但是你暈倒不記得了,可能是系統做了手腳,我知道你想知道這些,抱歉,我告訴你得有點晚了。”
宿郢被一連串的信息量震得回不過神來,腦子記下了每個字,但卻無法完整地理解其中的意思。
柏城說:“你走吧,我不強迫你做任務。”
“柏……”
“就這樣吧。”
*
宿郢走前,堅持留下來陪了柏城最後一天。
那一天,他還是給柏城做了手工湯圓,陪柏城看了電影,電影看了半截就親上了,親到最後親上了床。他們相擁着親密,激烈而熱情地釋放着最後一次任性。
做完後,柏城就将宿郢踢下了床:“走。”
宿郢沒說什麼,起來穿了衣服,然後拿了個小行李箱裝他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幾件東西。其他的行李早在白天時就被柏城派人送到了宿郢的新家裡去,現在屋裡就剩下卧室裡擱着的兩套睡衣,一雙拖鞋,一個水杯,幾本睡前财經類讀物,兩盒煙,一個打火機。
柏城就坐在床邊歪着一隻眼看他整理,沒什麼特别的表情,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我要走了。”宿郢收拾好東西說。
“走吧。”柏城半眯着眼假寐,随意地揮了一下手。
“柏城。”
“走吧。”柏城聲音提高了些,有些不耐,他把頭偏向裡側,不去看宿郢。
宿郢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他,最後說了聲“保重”,然後就離開了。
卧室的門被打開了,卧室的門被關上了;大門被打開了,大門被關上了。腳步聲漸漸遠了,遠了,消失了。
屋裡安靜了下來,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柏城睜着一隻眼木木地看着房間的一角,那裡什麼也沒有,空空的。他就那樣看着、看着、看着。
在床上坐了一整夜,他什麼都沒想,什麼也想不了。窗外的月色漸濃,繁星閃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掀開被子,愣了幾秒後下了床,草草地套了衣服,穿了拖鞋,向門外沖去。
此時才剛剛淩晨三點,多數的人還在睡夢中。酒店中安靜得隻剩下牆面上挂着的鐘表發出的滴答滴答聲,空氣隻有一絲涼,但那一絲涼卻透了骨,讓人渾身發疼顫栗。
值班的服務前台正昏昏沉沉地盯着電腦屏幕,強打精神地處理着值班信息,雖然眼睛還睜着,但大腦已經處于放空狀态,她們這樣的前台服務在上班期間連打盹都是不可以的,有時候實在睡意來了,就站一會兒,稍稍走動走動。
這名敬業的前台剛剛站起來要清醒清醒,就聽見電梯口發出“叮”的一聲,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男人。她沒有看清楚是誰,習慣性地彎起嘴角準備招呼。
“早……”上好。
後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她就瞪大了眼,看着從電梯裡出來的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穿着睡衣的男人一起一伏颠簸着往門口跑,他毀了容,一顆眼球被摘除了,那邊的眼眶都成了平的,微微凹陷下去,加上皺皺巴巴的顔色灰暗的一大片皮膚,看起來活像從哪個墳堆裡跳出來的僵屍。
在這樣安靜的夜裡出現這樣一個人,前台服務員的魂都快被吓掉了。等着人瘸着腿奔了出去,她驟然躍起的心跳才慢慢在幾次深呼吸後平息下來,回過神後,愣了半晌,腦中才漸漸浮現出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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