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在向後移,樓在往後退,整個世界都像被一隻手不斷地向後撥向後推。司機開得并不慢,很快,他看到了不遠處一棟插着彩旗子的高樓,那棟高樓後邊隔着兩條巷,就是旅館了。
快到了。
“好像有警車的聲音。”司機突然說。
宿郢回過神,車還在前行,司機口裡的警車鳴笛聲越來越清晰。那鳴笛聲一聲接着一聲,好幾道摻在一起,吵得人頭疼。
他往前看去,那車停靠的地方正是旅館所在的小巷口,巷口圍着一圈人,往裡什麼也看不見。車停了下來,他付了車費,提着兩碗面和裝錢的袋子下了車,往巷子的方向走去。
來的警察也很多,起碼有十來号人,三輛警車。路口兩邊各站了三個警察繃着繩子攔着看熱鬧的人群,一邊呵斥着讓往後退,神情嚴肅。
這時,本就嘈雜的人聲音量突然大了兩個檔次。宿郢提着東西本想往裡鑽,但又怕把手裡的兩碗面給擠灑了,于是就靜靜地站在人群外等着,透過一個個子矮一些的婦女往裡面看。
一個警察的衣角出現在了視野中,不知為什麼,看到那衣服的一瞬間,宿郢的心髒突然猛地一突,一陣說不出的不詳預感就爬上了心頭。
他的預感是對的,因為接下來的一秒,他就看到了被兩個警察架在空中提着走的方一。
手中的小面和袋子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哎呀,幹什麼啊!”
“灑到我褲子上了,哎你幹什麼!”
“别推!”
宿郢順利地在一群罵聲中擠到了第一排,旁邊就站着正在呵斥他後退的警察,他顧不得這些。方一被兩個警察動作算不上溫柔地架着着走,獨獨的一條腿在地上拖着,像條沒用的畸形尾巴。
他心急如焚,下意識地開口喊人,但卻隻能發出極為難聽的“啊”聲。維序警察的臉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他隻好粗暴地把人推開,拉起繩子鑽了過去,沖到了架着方一的警察面前,但他還來不及做什麼,就被後面的警察一肘子給敲到了背心上,接着,手腕被反鉗,一個鐵圈拷住了他的手腕,人被死死按在地上。
方一看見了他,斜過眼看了他一瞬——那眼裡什麼也沒有,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連一秒的停留都沒有,眼珠子就轉了回去,接着他就被警察架走了。
随後,宿郢聽到了警車門被打開又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我要去别的省。】
【沒有身份證就不能買票嗎?】
【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了。】
*
“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昨天。
“為什麼跟他在一起?”
他是我的家人。
“他是十年前的被拐兒童,父母不詳,這十年來乞讨為生,他跟着死者方興姓,前天淩晨殺了方興夫婦,肢解二人并抛屍。”警察說到這裡停下來看他,“所以,你這個家人是從哪裡來的?”
昨天我認他做了我弟弟。
“方一說他并不認識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但我認識他。
“那你是知道他是碎屍案的犯罪人?”
宿郢擡眼看他,沒有再動筆寫。
警察坐在椅子上,抱着手:“不瞞你說,我們懷疑你是碎屍案的犯人之一。”
宿郢冷冷地看着他。
警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幾秒,發現這個名為王大秋的民工眼睛沒有絲毫心虛後又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那我問你,王大秋,你在6月20日到22日期間,行程是如何,人在哪裡?做了什麼?有哪些人可以證明你在這時間段内不在福臨鎮向榮村金葉小區附近?”
宿郢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在紙上寫: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方一殺了人?
“證據?”警察停了好幾秒,才說,“證據确鑿,作案工具、兇器具在,一半的屍體掩埋在平房後院的淺坑裡……最重要的是,方一全部招供,細節清晰。”
根據方一的口供,他是先用硫酸潑到兩人身上,等二人身體大出血自然死亡,再将人拖進屋裡進行分屍切割,裝袋抛屍。因為抛屍時腿傷複發,所以掩埋屍體的坑他并沒有挖完,隻用了幾十捆柴火掩埋在茅坑旁邊。
至于屋内和院子中的血迹和物證他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清理,以及他為什麼不全部掩埋而要跑半個小時在河中抛屍,方一并沒有給出具體解釋。
也因此,許多警察都不願意相信他的話的真實性,也難以想象他那樣瘦弱并殘疾的一個小孩子是如何将兩人肢解并且搬運的,這個過程非常艱難,手段又過于殘忍,大家甯願相信是有人教唆和輔助他犯罪并且他是從犯,不然的話,對于方一來說,就算他身世悲慘,如果他所述真實,也極大可能會得到一個無期徒刑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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