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檔案裡不是這麼寫的。”紀詢一刻不停,連珠帶炮,“你在第一次出獄之後曾經有過一次被人誤認為小偷的記錄,但是你們縣,地方小,人頭熟,你幫的那人知道你的前科,于是立刻認定你就是小偷,糾結親朋把你打了一頓——後來警方還你清白,對方還給你道歉了,賠了醫藥費,沒錯吧?當然,這件事以後,你很快又犯了别的事,重新回到了監獄裡頭。”
張信有擡頭望了燈很久,最後,諷刺的笑容落到他嘴角。
“警官,你們是不是都以為自己火眼金睛,能夠看破一切?喽,到了現在,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其實第一次呢,我們是合夥偷竊啦。隻是警察辦案要證據,對吧?我手裡沒東西,他們也沒抓我個現行,打了我後,當然得賠禮道歉。至于我那朋友,身輕體健,跑得快,雖然事後被抓了,但東西都銷掉了,那還是個人人都用現金,電腦很值錢的年代……至于我呢,本來也是可以跑掉的,但我過馬路的時候被來來往往的汽車駭了一大跳,我進監獄的時候,隻有上等人才有汽車開,等我出監獄一看,好家夥,這鐵疙瘩塞了一馬路……”
“那汽車,”他眯着眼睛,像被燈光晃着了,“跑得真快啊,人的兩條腿,根本追不上。”
張信有是打定主意不說莫耐的事情了。
無論霍染因和紀詢怎麼反複針對,他都咬住了嘴巴不提關鍵之處,到了最後,甚至假裝打盹來回避對話。
兩人不可能在張信有身上無休止地浪費時間。
抽了個空,紀詢給霍染因比劃了個手勢,兩人從詢問室裡出來。
“從這家夥嘴裡問不出什麼了。他被社會抛棄了,自己也徹底抛棄了自己,我們說什麼他都無所謂,破罐破摔了——但我發現了一條線索。”
霍染因挑了眉,似笑非笑看着紀詢:“紀神探,你又知道了?”
“神探不敢當。”紀詢謙虛兩句,“我隻是思維活躍,擅長胡思亂想。就像他剛才說的,他出去找不到工作,生活的還不如裡頭好,所以在外頭他沒什麼錢,活動範圍也不會很大。莫耐讓他這樣的人幫忙,也一定是他能力範圍、活動範圍以内的。他一直在柳城監獄,柳城是他必不可少的活動地點,除此之外,就是他老家。”
“一個城市,一個小鎮,活動範圍已足夠大了……”霍染因說到一半,忽然收聲,他也想明白了,“J!”
紀詢贊賞地甩個響指:“腦子轉得夠快,真是神探的好助手。聯絡前面的種種線索,我想,莫耐在第一輛卡車的車載導航上輸入的那個‘J’字母,指的恐怕就是張信有的老家,錦水鎮。”
第八十四章天大的好消息,我們抓到莫耐了!
從柳城監獄裡出來以後,兩人直接前往錦水鎮。錦水鎮行政歸屬不在甯市下轄,但是非常靠近甯市,這也側面印證了為什麼當初莫耐會在k367國道柳昆段。
錦水鎮就像千萬個流失青壯力的鄉鎮一樣,大多數人都選擇拖家帶口外出務工,張信有不過是他們鎮上男性勞動力的微小縮影。他們大多去了柳城,這或許是大城市必然的宿命,總是有義務容納來自周邊鄉鎮的群衆的。
這種小地方,往上三四代就全是親戚,張信有這種六進宮的奇人在他的親戚裡也是名聲極響,自然的也對他的事迹如莫耐的小姨那般津津樂道細數家珍起來。
他們說這張信有平常不太回來,因為親戚朋友不待見他,過年也不是回回都來,倒是清明來的比較勤,可能是覺得祖宗在地裡說不了話就沒法數落他,于是‘親情’反倒濃了。
“他怕到了地下日子不好過吧,清明時還肯從褲裆掏錢買花圈,很稀罕的。”
“殺了人心裡頭有鬼,可不得在白事上上心?”
紀詢和霍染因又問他這些年有沒有打聽過或者非常在意什麼消息過,這個問法就很泛泛了,張信有的親朋好友紛紛表示不知道。
他們又問九年前,07年的時候鎮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讓他們印象深刻的花邊新聞。
還是大多數搖頭,最後有個也在柳城打過工的人,他幹的是建築搬磚的農民工,想了又想,不是很确定的說:“我知道一個,但和張信有是肯定無關的。就當初和我一道打工的老齊,07年死了個女兒,他女兒又聾又啞,不好養啊,好像就因為耳朵聾不小心讓車撞死了?哎呀具體我也不知道,反正死了他倒是解脫轉運。他兒子可争氣了,讀書考上了首都的大學,很厲害的,據說都在首都買房了,就是他和他老婆命短,兒子出息了自己老兩口人沒了。”
這聽着隻是對自己同起點卻因為子孫際遇不同的牢騷,紀詢和霍染因起初也隻是當異聞聽着,畢竟這位走訪對象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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