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何家大概二十公裡,有一處墓園,裡面葬着的都是何家族譜裡逝去的人。
何薏楠跟何墨把車停好,并肩走進墓園。
倆人什麼也沒帶,走到一個墓碑前,何薏楠跟何墨朝墓碑鞠了躬。
随後兩人蹲下,和墓碑上刻着的照片平視。
何薏楠對着墓碑笑了笑,“外婆,我們來看您了。”
何薏楠在一邊說,何墨一聲不吭,形成一道分界線。
何薏楠一般逮着空就會來,以往寒假,她會比其他人要早幾天來,不然到時候跟外婆都說不上話了。
何墨一直知道她這個習慣。
前些年他一直不能接受祖母離世的事實,祖母因病離世的時候,他在忙學業,手機一直關機。
等重新開機的時候,收到的卻是噩耗。
加上祖母逝世前還在擔心他在外面吃苦受累,他呢?沒盡到子孫的義務,回來看老人家最後一眼,所以他一直覺得慚愧。
往年祭拜的時候,如果何薏楠在,他便會以她為理由,跟她一塊兒站在最後邊。如果何薏楠不在,他就躲到一邊去。
何薏楠說得差不多了,看着沉默的何墨,“二哥?”
何墨收回思緒站起身,“走吧。”
“你不跟外婆說話嗎?”
他倒是想啊,可是,“說了她也聽不見。”
何薏楠伸手拉着他,“哥,我出去等你。”
他需要空間。
何薏楠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走了出去。
何墨看向墓碑,這是從祖母離世後,他第一次正視墓碑。
許久後,他輕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又站了會兒他便轉身走了。
何墨出了墓園,輕吐了口氣。
路燈下的兩人被清晰地照着,何墨這才看清妹妹身上單薄的衣裳,“你有毛病?又想燒進ICU?”
在車庫那兒沒什麼光,沒看清。路上他想着自己的事兒,也沒太注意。
何薏楠聳了聳肩,“沒覺着冷。”
何墨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何薏楠套上,“奶奶生前最怕的就是你生病,你忘了?”
何薏楠垂着眼眸,修長的睫毛掩蓋着什麼情緒。
她伸手把外套穿好,扯了扯衣領。
兩人返程,在何家的路口遇到了宋寅成。
何薏楠讓他在這兒等的,她讓何墨停車。
何墨把車停在宋寅成的車旁邊,“怎麼?你們要私奔?”
還能開玩笑,何薏楠就不擔心他了,“奔你的頭。”
“墨哥。”宋寅成問好。
何墨點頭應下,“你倆幹嘛去?”
宋寅成笑笑,“有事兒。”
他倆能有什麼事兒,除了林夕就還是林夕。
何墨拍了拍宋寅成的肩似有同情,“外面人多,看好她。”
“好。”
何墨看向何薏楠,“早點回家啊,老爺子一會兒該找我要人了。”
何薏楠比了OK的手勢,上了宋寅成的車。
他們到醫院,林夕已經睡下了。他們隻在門口透過玻璃看了眼,沒打擾她。
從醫院出來,宋寅成看着漆黑的天,“你不回雲禾?”
他說的地方是雲禾巷,何薏楠父母那兒。他們都住在那兒。
何薏楠垂着腦袋,“這個時間也沒人,回去幹嘛?”
宋寅成塞了包煙給她,“昨天從阿傑那兒順的,你藏着點兒。”
何薏楠挑眉看着宋寅成,不愧是發小。
外公那邊沒人知道她會抽煙喝酒。
她最擅長的事兒就是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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