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沒事的,媽一定會沒事的,她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不長命百歲……”女人一邊輕撫男人,一邊念叨,仿佛這樣就可以把彼此所有的恐懼都壓回去。
第一卷正文第156章托孤
幾個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最後醫生來告訴他們,病人生命體征穩定,可以轉入普通病房,幾個人才一起跟着動了起來。
天色漸晚,徐伯在蕭宸風的命令下帶着蕭笑顔回家。沒多久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去,留宋如初一個人在病房陪着。
她一個人坐在病床旁邊,就着打來的熱水和徐伯讓人送過來的毛巾,幫床上沉睡的人簡單地擦了擦身子,一邊和她說話。
夜深人靜時分,蕭宸風打來電話,說公司出了點兒事,他回不來了,讓她給徐伯打電話叫人來換着陪護。
女人拒絕了。就這樣一個人趴在床邊睡了一晚上,趙曼并沒有醒過來,甚至沒有任何動靜,整個病房裡隻有各種機器滴滴哒哒的聲音。
第二天醒過來還是因為有病人緊急入院,病房外的緊急搶救聲驚醒了她,吓得她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看向床上的人。趙曼依舊閉着眼,機器裡顯示的各項體征也還是一樣的狀态。
趙曼住的是單獨的病房套間,整個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宋如初站起身,去衛生間稍微洗漱了一番,然後囑咐一位護士幫忙看着,自己則匆匆的回到離這裡比較近的結婚前住的公寓,急急忙忙地給趙曼煮了粥,醫生說她随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一個多小時後以後,當她提着熱騰騰的白粥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果然有人在說話。她心中一喜,匆匆奔過去,站在病房門口時,果然見趙曼已經醒了,半躺在病床上,正和蕭宸風說着話。
趙曼顯然也看見她了,蒼白的面色上露出一抹欣喜:“如初……聽說你昨晚陪了一夜,辛苦了。”聲音仍然有些虛軟無力。
宋如初又是欣喜又是難過,探着腳走過去,将手上的粥放到桌上,一隻手輕輕扒着趙曼額頭前掉落的劉海,神情溫柔:“媽,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點兒粥?”
床邊坐着的男人立馬站起來,将椅子讓出來,雙手搭在女人的肩上,将她按到椅子上。
趙曼的目光随着她的臉而移動,最後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看到你們倆和和睦睦的,媽就放心了。”
她沒有回答宋如初的話,仿佛在抓緊時間說出所有怕自己來不及說的話:“以後你們也要好好的,别再鬧了,宸風,你……”
“媽,你這是在說什麼。”話還沒說完,這極具臨終遺言味道的話就引起了自己兒子的反感,蕭宸風沉着臉,皺眉,面色不悅:“我們以後好不好你要自己看着。”
“是啊,媽,我和宸風都管不住自己,以後啊,還要你看着我們,吵架了你就罵我們,可别叮囑我們了,我們記不住。”宋如初也跟着調侃。
趙曼微微扯出一抹笑,目光上移盯着潔白的天花闆,神情祥和:“我知道你們舍不得我,我肯定也舍不得你們。可是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爸離開我太久了,我們是時候團聚了。”
男人放在她肩上的手又緊握成拳,宋如初趕緊伸出手握住他,希望他能控制一下情緒。
“媽,你别這麼說,爸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好好替他看着宸風和笑顔的。你啊,就别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好好吃飯,配合醫生好好養病。”宋如初邊說着邊打開桌上帶來的保溫杯,裡面的燕麥粥的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病房:“來,這是我早上回去熬的,您吃點兒吧。”
趙曼知道他們一時半會肯定不會接受自己說的那些話,收斂了情緒,微笑着掙紮,蕭宸風趕緊幫她半坐起來。
“如初這一手好廚藝啊,我格外羨慕。要早些年娶進來就好了,白白錯過了這麼些年。”她開着玩笑,一下就将兒子兒媳的悲傷氣息驅逐掉。
宋如初的臉微紅,邊幫她吹散粥的熱度邊回:“媽,早些年我還沒到結婚年紀呢。”
“沒到結婚年紀有什麼,放家裡養着到了結婚年紀直接領證,說不定現在孫子都圍在窗邊叫奶奶了。”
她的這句話直接讓兒媳婦臉蛋更紅,自己的那個兒子倒是沒事兒人似的,坐在床邊,聽自己的老媽和媳婦說話。
趙曼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聽到沒,到現在也沒看見孫子,還成天裡放着媳婦兒不理。工作雖重要,家庭更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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