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坐在椅子上,原本弄好的傷口此時越發的隐痛,那種滋味就像是有條蟲在傷口上不停的蠕動,一陣陣的。
小強收拾好東西後,說道:“你休息下。”
蘇葉用手捂了捂肩膀,自語道:“不知道紅姬追到她沒有,有什麼事總要說清楚嘛,這麼跑掉算什麼。”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小強道:“小強,有吃的東西嗎,我現在餓得不行。”
“你等下。”說完,小強走出了房間。
夜晚的淮海路上,亮着一排暗黃色的街燈,兩旁的法國梧桐在微風裡搖曳着看上去猶如黑色的樹葉,時不時會掉落幾片老得抓不緊枝杈的葉子,掉落在鄒月有些落寞的腳邊。
從烏寨酒吧出來後,她并沒有走遠,而是在這條并不是主幹道的路上漫步着。剛才似乎下了一場陣雨,在這個城市,這個季節常有的事情。旁邊穿行而過的人不多,也許是濕漉漉的地面将大部分聲音吸收了,顯得很靜。
鄒月回頭看了看,烏寨酒吧的紅色霓虹在黑色裡閃爍。她轉過身,抱了抱手臂,街邊有盞黑色的已經很多年的仿西洋路燈,淋濕的燈柱看上去似乎被刷了一層油,四方的燈罩裡散發出黃黃的光線,它被無數小的飛蟲圍繞着。鄒月停下腳步,看着它出神,心裡不知道在想着什麼,隻覺心存空虛。
這時,鄒月裙角被輕微的扯動了一下,一個小姑娘正手挎着一籃鮮花,問:“姐姐,買花嗎?送給最愛的人。”
她低頭看了看,小姑娘紮着兩個小辮兒,額頭的劉海上,在街燈的映射裡,閃着晶瑩的水珠,她剛才一定沒打傘。
鄒月搖了搖頭。
“姐姐,您就買一朵花吧。”小姑娘的聲音還很稚嫩,她已經從花籃裡抽出了一朵花。這是她在要求鄒月買花,并不是本着買賣自願的原則。但鄒月知道,在不遠的地方,正有人,或許是她的父母,或許是她的“頭兒”,正在黑暗的角落裡看着,直到自己掏錢給小姑娘,并讓她遠去。
鄒月摸了摸挎包,還有買菜的零錢。小姑娘似乎看出了鄒月打算掏錢的意思,便有些興奮的說道:“姐姐,現在晚上花便宜賣,玫瑰花5塊錢一朵。”
鄒月微笑着看了看她的花籃,那裡隻有玫瑰花一種,也沒說什麼,便給了小姑娘5塊錢,小姑娘把花給鄒月以後便蹦蹦跳跳的走開了。鄒月看着她的背影,心道:有太多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了,因為自己一出生,命運就是注定的。
鄒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寶石項鍊,這是父親給她的,黃色的像是琥珀,但它的特别之處在于它中心包裹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物質的東西,仔細看去就像是水晶中的一點墨綠色雜質。
鄒月正看着自己的項鍊出神,卻聽到旁邊有人說道:
“項鍊真好看。”
鄒月回頭,原來是紅姬,便立刻把項鍊放進了衣服裡,說道:“哦,你好。”
“我叫紅姬,以後你可以這麼稱呼我。”紅姬渡着步子走上前道:“那麼好的項鍊怕人搶啊,呵呵,這麼快收起來的。”
鄒月臉上一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剛才是想起了父親的囑咐,不要把這條項鍊輕易示人。她也一直照做了,覺得可能是項鍊上的這顆寶石很名貴吧。
鄒月回答道:“其實也沒什麼,你想看的話盡管看。”邊說邊打算把項鍊墜子從衣領下掏出來。
“呀,呵呵,不用了,好直爽的女孩。”紅姬連連擺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你剛才怎麼了,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就一個人跑出來。”
“蘇葉,他是來監視我的,讓我有種受騙的感覺。”鄒月歎了口氣道。
紅姬有些不解,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哼~這是我爸爸的一貫作風,他曾派過許多人,說是要保護我,但那卻是一種寸步不離的監視,我不喜歡這種感覺。”鄒月低着頭道:“我沒想到蘇葉居然也是那種人。”
“那種人?”
“監視者呗,其中之一罷了,這讓我很失望。”
“嗯?……”正掏出煙來點燃的紅姬愣了一下,然後捂着嘴大笑起來,在這安靜的路上顯得有些刺耳。
鄒月不解的看着她道:“怎麼,你笑什麼?”
“呵呵呵呵~”紅姬笑得有些誇張,她連連說道:“你這次真是誤會那家夥了,現在他一定還呆在那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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