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恺薄唇抿得僵直,腳下的雪被他踩的嘶啞的哀嚎,腳步生了風似的直奔停靠在樓下的一輛黑色轎車,不耐煩的敲敲車頂。後座的車窗落下,雷恺把dv扔進去的同時丢下一句話。“你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後座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封澔。他一看這個dv就預感到裡面不會是他願意看到的東西,濃眉微蹙,沉聲問。“是什麼?”“最後那一段,你自己看!”雷恺微微松了下領帶,咬牙切齒。“要麼就讓他給你演一遍!”語畢雷恺轉身便走,封澔的司機及時叫住他,指指另一個方向。“雷小姐往那個方向走了,已經派人跟着了,您放心。”雷恺一句道謝不屑給予,立即驅車向雷韻程離開的方向追過去。封印追到樓下一眼便認出父親的車,頓時感覺烏雲壓頂。他低低的咒罵,似乎什麼倒黴的事都是商量好的一樣一齊沖他來了,就像閱兵的方隊,一撥接着一撥分秒不差。司機等封澔看完所有的視頻才示意封印過來。他是封澔身邊的老人兒,看着封印長大,為封印打開後座車門的時候暗暗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車門打開的一瞬,封印就覺得裡面撲面而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他硬着頭皮坐進去。“爸,你怎麼來了?”“嗯。”封澔淡淡的應了一聲,手裡摩挲着dv的殼子。“很精彩,很感人。”封印搓火的揉了揉眉心。“我發誓那不是真的,那天——”“不必向我解釋。”封澔的聲音有些冷,或者說比平時更冷。他視線落在車窗外的某一點,表情平靜,但依據對父親的了解,封印知道他已經動怒了。“從你十八開始我就不再管你,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但現在看來,似乎我該反省自己這麼做是否正确。是不是從小到大你想得到什麼東西都太容易,所以夏炎涼是你一直都不能釋懷的?不甘和放不下蒙蔽了你的心,讓你對雷韻程這種‘送上門的女人’不知珍惜?還是你覺得在一個求而不得的女人面前維護住了男人那點‘被需要’的自尊,哪怕這其中參有被逼無奈的成分存在也比現在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更重要?”“我不是你說的那樣!”對于封印的矢口否認,封澔轉過頭來,眼眸微眯着注視他。“一點,都沒有?”深黑的瞳仁直直的看着封印,竟讓他無法再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良久的沉默過後,封印緩緩靠在椅背上,眼神蒙上了一層黯淡的灰。“我今天來并不是因為她是雷恺的女兒,隻是很意外你能把感情搞成這樣,封印,我對你很失望。”封澔的字字句句都像是毫不留情扇在封印臉上的巴掌令他毫無還手之力。“……我知道。”封印自嘲的扯扯嘴角。“我對自己同樣很失望。”“坦白講雷韻程讓我很吃驚,我沒料到她對你的感情能夠從兒時堅持到現在。”封澔垂下眼眸,“曾經談起你時多多少少我是有些驕傲的,看了這些我開始想不通她究竟看上你哪了?封印,我看你們……還是算了吧。”封印雙拳倏地一握,蓦地彈坐起來。“難得你和雷恺意見統一!但這是我和程程的事,你們沒權利幹涉!”封澔冷聲嗤笑。“你想多了,以前沒管你以後更加不會管你。”封印皺皺眉,總覺得封澔在努力和他劃清界限似的。“什麼意思?”封澔涼涼的揚起嘴角,推開車門下去。一直候在車外的司機打開後備箱拎出一個大旅行箱來放在封印面前。那是他的箱子,封印眯起眼。“這是你在家裡的東西,夫人親自收拾的,其他那些她認為不重要的東西都已經扔掉了,夫人說今後都不想再看見你,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司機一本正經的傳話,末了還萬分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封印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看向封澔。“開玩笑嗎?你們不要我了?”封澔悠然的點了根煙,缭繞白霧自口中緩緩吐納而出。“她從雷恺那裡得知你與夏炎涼和你女兒的事,快氣瘋了。你媽媽有多喜歡雷韻程你是知道的,她那裡我能擺平,你我總歸父子一場,這點你可以放心。”封印終于按捺不住爆發出來,倏地一腳踹翻箱子。“放心什麼?放心我媽不會派人來追殺我?我再說一次那個不是我女兒!我又沒說我要和程程分手!我又不是不要她!我愛她!可現在是她不要我!”封澔抽着煙,靜靜的看着他發飙抓狂。“我不相信你沒有其他的方式處理那對母女。沒有哪個女人的心天生就該屬于你,夏炎涼是,雷韻程更是。你所謂的愛,抱歉,連我都看不清。”他低頭看了下腕表,扔了煙頭一腳踩滅。“我回去了,公司還有事,你好自為知。”封澔的車很快融入到川流不息的車流中去,封印獨自站在雪地裡,心頭像是被敲了無數下悶棍,呼痛不能。他把箱子拉回家,頹然的栽進沙發。雙眼無神的睜着,視線木然的盯着沙發旁小角桌上擺放的和雷韻程的合照。他本以為會被雷恺或者封澔收拾的半死,哪承想兩個男人飓風過境卻碰都沒碰他一下,隻是心中那個難受勁讓他不禁後悔還不如挨頓揍呢!雷恺在寒風凜冽的江邊找到雷韻程,她呆呆的坐在石墩上眺望冬天的江面。不知道她是否在哭,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活像尊石像。另一側,同樣有一個人久久注視着她。陸叙把空煙盒捏成一團抛進車旁的垃圾桶,抽完了身上所有的煙才有勇氣走過去。厚重的男式大衣落在她雙肩,雷韻程覺得自己的脊背都險些被壓斷。陸叙把她兩隻胳膊塞進大衣的袖子裡,拉上拉鎖立起毛領子擋住冷風,整個過程都雷韻程都像個木偶一樣讓他擺弄。陸叙蹲下來,微仰頭看着她凍的紅紅的臉頰和青白的嘴唇,伸出雙手包裹住她冷冰冰的臉,試圖把自己的溫度傳遞到她身上。“對不起,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讓你看到這些,隻是我……”結了冰的江面,有小孩子在上面學滑冰,摔倒了再爬起來,摔痛了就哭,然後抹着眼淚繼續小心翼翼的在冰面滑行。雷韻程一直在看這些。她想開口,雙唇卻好似已被凍在一起,分不開。她用力張了一下,刺痛。陸叙以指腹輕輕的按摩她的唇瓣,“回我一聲,你這樣讓我很擔心,你可以罵我,我知道你恨我。”雷韻程收回視線,清明的眸子裡映着陸叙的臉。“我不恨你,如果夏炎涼想用這個把我和他分開,可以;如果你以為這樣我就能和你在一起的話,我可以明确告訴你,不可能。”陸叙的眼睛比起這糟糕的天氣更加陰霾,他沉默的看着她,一句話都沒說。雷韻程艱難的扯了下唇。“相比封印,你這點小手段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上傷害,你不必心存愧疚。”第一次,陸叙發現自己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略顯倉皇的移開視線,恰巧看見站在幾步之外的雷恺。他神情一滞,站起。“雷先生。”雷韻程聞言眉峰一蹙,已凍僵的雙手捏了捏,可她并未回頭。雷恺微微颔首。“介意我和她單獨呆一會兒嗎?”陸叙識相的把空間讓給他們,雷恺踱步到雷韻程面前,而雷韻程連頭都不敢擡。她看着眼前那雙黑色皮鞋,腦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雷恺怎麼會忽然從天而降,她明明在電話裡掩飾的那麼好。兩人用長久的沉默對峙,她的倔強終究讓雷恺不禁歎息,擡手在她頭上晃了晃。“你是我女兒,我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你出了事。”雷韻程的眼淚毫無預兆的在那一瞬間啪嗒啪嗒掉落下來,在大衣上氤氲出一圈又一圈深色痕迹。似乎終于找到一個不那麼可恥的理由來哭泣,雷韻程頭抵着雷恺的胸膛,哭得前所有為的放肆。不遠處背對他們的陸叙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心裡一陣陣的泛疼。他面無表情,深深的呼吸。如果這冰冷的空氣吸進身體裡也能順便冰凍住他的心,那該有多好。夏炎涼在“蜜戀”沒有等到封印,打他電話打不通,最後隻好帶着泠泠回家。沒有見到爸爸泠泠的失望全然寫在臉上,一路都沒給夏炎涼好臉色,回到家裡把帶回來的小點心扔了滿地,房間被她折騰的一團亂。這不是泠泠第一次發脾氣,夏炎涼早已習慣,在一旁等她發洩了個痛快才上前開始清理。她一聲不吭,泠泠就越發變本加厲,随手抄起手邊能扔的東西向夏炎涼丢過去。她躲閃不及額頭正中一擊,杯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夏炎涼手捂傷處忙跑去衛生間,流了些血,但不嚴重。她一手拿着毛巾壓住傷口止血,低頭看着掌心上沾着粘膩的血迹,有種身心疲憊的感覺。泠泠跟着過來,站在門口劇烈的喘,小胸脯起起伏伏,瞪着眼睛嘶吼。“我要爸爸!我要見爸爸!你騙人!爸爸根本就沒有來!”“泠泠乖一點爸爸就會來看我們了。”夏炎涼擰開水龍頭把手沖洗幹淨,找了止血貼貼在額頭。泠泠聽見這句話更加氣憤的抓自己的頭發,夏炎涼上去阻止反被她死死咬住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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